苏巍州忽然笑了一下,眼神微沉看着她,神色冰凉,可语气还是尽量保持理智,“我也想让你开心呢……这趟回去,我就联系徐并,接受他的一切安排。”
想让她开心?什么意思,难道他也知道,她是因为他经常隔三差五的犯病才不开心?
那他为什么还要总是这样……
两人并排而坐,明明不过一肩之隔的距离,心里忧思着一件事,方向却是天南地北……
这种原生态的地方白日欣赏一番就行,到了晚上蛇虫鼠蚁特别多,他们又没有带任何驱虫的药物,于是趁着夜幕还未降临,他们走了几里地,这才终于找到一家看起来环境就很脏乱差的小旅馆。
穷乡僻壤的条件肯定是有限的,他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总比住帐篷然后碰上一些不明生物强,只能就这么将就一下。
在走进这家旅馆前,宁瑶还不忘驻足观察了一阵,然后有些担忧的问,“你说,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开旅馆,不会是家黑店吧?”
苏巍州顿了一下,冷不丁的从腰间拿出一支黑色的枪支递给她,“拿着,以防万一。”
她没有接,“那你呢?”
“放心,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她接过,放在手包里,又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们就不穿的这么招摇了,这要是黑店,肯定第一个拿我们开刀。”
他沉冷一笑,“别担心,他们要是敢跟我玩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我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方面的祖宗。”
宁瑶看着他这样,头皮一麻,突然想,如果这家店真的是黑店,只希望他们自求多福。
不过他们的确多虑了,这家旅馆就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开的,收费也便宜的不行,并没有因为他们看着非富即贵,或看他们是生客的缘故,故意宰他们。
宁瑶向老人买了几瓶酒精,进入房间后,先是把所有会接触到的东西消消毒,又在那张依稀有些发霉的床上铺满自己行李箱里带着的衣物,这才敢躺下。
苏巍州洗了澡,却迟迟没有睡下,穿着自己的浴袍在反复擦拭的木椅上坐着,眉目冷冽,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瑶看他满腹心事的模样,于是也不睡了,在他身旁坐下,问,“在想什么呢,苏大哥?”
他恹恹的答,“我在想车子为什么会突然坏掉。”
他沉默很久,终于开口,却只是吐出两个字,“容轩。”
宁瑶睁大眼,恍然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看来早上遇到他真不是巧合,他是有备而来!”
“只是他为什么要搞这种小学生恶作剧?”她想了想,不能理解的蹙着眉。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件事肯定没怎么简单,”苏巍州脸色依旧沉淡,只是眼眸里多了几分危险,“他肯定又在筹划什么鬼把戏。”
宁瑶烦的不行,“嗯,这几天我们就防着点吧。”
“只是防怎么够?”他冷笑,“我对他还是太仁慈了,他屡次蹬鼻子上脸,看来是要找个机会,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到这,苏巍州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荡了一圈,突然问,“如果他死了,你会开心吗?”
宁瑶被问的一愣,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又见苏巍州一直在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只得仔细想了想,才缓缓答道,“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倒下时,我很开心。”
江晨朝他开的那几枪,容轩当时倒地的画面,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每个人心里有一个账本,记录着别人对你的亏欠。
宁瑶心里也有一个账本,每一行每一列都记满了容轩对她做的恶,但在她逃婚的时候,账本上的内容抵消了一些,在他重重倒地的那一瞬,那个账本好像随着他的倒下也一并消失了。
之后发现他还活着,看见他的那一瞬,虽然还是很讨厌他,但总归没有那么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