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控制不了。
繁华一个人已经耗尽了我所有情绪,爱、恨,欢喜、怨怼、心痛、懊悔……所有情绪。
对于其他人,我似乎已经麻木了,除了冰冷的利用和惭愧,已经失去了爱恨的能力。
我的沉默使得气氛陷入了完全的冰点,面对着权御难过的目光,我感觉压力陡增,忍不住说:“你没事就好……既然这样,我就先……”
权御没有说话,他只是攥紧了我的手。
我住了口。
“海伦已经走了,”权御说,“你可以进来。”
我说:“我下午还要……”
“你可以进来。”他加重了语气,眼里全是恳切。
我不想让他激动,毕竟他刚做完大手术不久,就在几十分钟前才刚刚被抢救。
于是犹豫片刻,我说:“好。”
权御的病房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病历上也写着术后恢复良好,手术日期是……一个月前?
与繁华去世的日期相隔不久。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这时,权御的声音传来:“菲菲?”
我抬起头。
“你还好么?”权御问。
我有些着慌,点了点头。
“我的病历有什么问题么?”权御问。
“没有,”我说,“只是惊讶你怎么才做完手术一个月就……”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权御说,“我也恢复得很好。”
“哦……”
真正让我觉得不舒服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繁华的死和权御的生……这种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好的感觉。
唉……
或许我该找再那位大师聊聊。
恍惚间,又听到权御说:“你看起来瘦了很多。”
“是,”我说,“前些日子我不太舒服,住了一阵子院。”
“是因为墓地的事么?”权御问。
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那时我还在昏迷,而海伦完全崩溃了。”权御自顾自地解释道,“对不起,当我得知这件事时,墓地已经被修缮了,那里的保镖不准我接近。”
我的确有派人守着墓地,但如果权御来过,他们不应该没告诉我。
看来是繁华的保镖。
想到这儿,我忽然又想起,那天我还曾觉得这是苏怜茵做的……
猛然间,一阵类似于心悸的强烈感受席卷而来。
我难受极了,说不出话。
这时,又听到了权御充满担忧的声音:“菲菲?”
“我没事。”我说。
“你的手在捂着胸口,”权御的神情有些着急,“是心脏不舒服么?”
显然他对心脏十分敏感。
我忙松开手,说:“没有,我没事……”
我只是需要换个话题:“权海伦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是什么人抓了她么?”
权御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避开他的目光。
“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权御说,“即便你知情,你也是被迫的。”
“……”
“你跟他有孩子,你必须得包容他的小小任性。”他柔声说,“我明白,我不怪你……海伦很听我的话,你可以放心,墓地的事绝不会再次发生了。”
他管抓走权海伦并把她折磨成这幅样子,叫“小小任性”。
他当然不会真的这么认为,只是想让我好受一点罢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更惭愧,说:“阿御……你不必为我说话,我对不起你,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权御没吭声。
“对不起,”我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权御依旧沉默。
“也不是迫于繁华的压力,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我丈夫。”我说,“更加不知道孩子是他的……我只是非常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