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线贯穿了她的右眼,她的右眼里只有眼眶和眼白。
我毫无心理准备,顿时被吓得踉跄了一步。
权海伦则死死盯着我,满脸仇恨和怨怼。
时间仿佛完全停滞了,直到一个声音传来:“菲菲……”
我和权海伦均回过神,一齐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毫无疑问是权御。
他软在地上,整个人都显得虚弱不堪。
权海伦顿时露出心疼的目光,一边搂着他的身子,一边吃力地去够床上的呼叫铃。
我知道我应该去帮忙,而且权御现在还望着我。
可大概是因为我太自私了,现在脚步就像生了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
最后我是被医生推开的,他们冲进去,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把权御架回了病床上。
而权海伦也被撵了出来。
她担忧着权御,没有理会我。
我也很担忧权御,但不得不说,我的注意力更多地在她身上。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无法不去看她想脸。
权海伦当然能够感应得到我的目光,她猛然回头看向我,那白惨惨的眼睛又骇了我一大跳。
显然她也看得出我的恐惧,盯了我半晌,直盯得我手脚发麻,才开了口:“我看起来怎么样?”
老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谁把你变成这样……”
“你问我?”权海伦冷冷地看着我,唯一的眼睛里又涌起了熟悉的……不,是成都更强的偏执。
我没说话。
权海伦又盯了我好一会儿,似乎是确定我不说话了,才提起步子,慢慢朝我踱过来。
我不禁退了几步。
而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以为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可以了,你骗得了阿御,却骗不了我。”权海伦的手有力得过分,冷硬得过分,她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那触感仿佛根本就没有生命,“是你让他们把我变成这样,因为你恨我。”
我没说话。
“你会后悔的。”她压死了声音,仇恨地威胁。
我说:“我爸爸的墓地是你做的吗?”
权海伦没说话。
“我捡到了你的耳环。”我说,“告诉我,是不是你?”
问出这个问题时,我对她脸的恐惧也消散了不少。
它对我耳炎,比我的理智所认为的更重要。
四目……三目相对。
片刻之后,权海伦微微抬起下颚:“我不该做么?”
“……”
“如果你被人变成这样,你会做比我更过分的事。”权海伦瞪着我道,“而且你们对我做的远不止如此……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我不由得攥紧了手。
权海伦说得没有错,所以我不应该打她。
可是我的愤怒也的确非常真实。
我只能说:“别把这件事告诉权御。”
权海伦没说话,但那独眼里露出了意外。
“他患的是心力衰竭,非常严重。”我说,“不要对他讲这件事。”
权海伦这才开了口:“你是在告诉我,你原谅我了?”
“看在权御的份上,”我说,“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
权海伦顿时瞪圆了眼睛,我知道她的意思,忙说:“我走了!”
她一愣神的功夫,我继续说:“权御很在乎你,他甚至对我说过。他明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但仍然告诉我,他非常在乎你。”
权海伦没说话。
她虽偏执,却是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一听这话,神情顿时温和了不少。
“几个月前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你们家的亲戚一个接一个地离世,最后连权衡也……”我说,“他自己也濒临死亡,非常非常不容易。所以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这么几句话,权海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