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亲戚不同意,”权御说,“海伦已经失踪,按照她的遗嘱,当她不能到场时,她得到的遗产会暂交给阿衡,他们拒绝,认为阿衡不配得到那么多。”
我说:“他们就这样不允许你爸爸办葬礼?”
权御点了点头,说:“这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活着时,豢养了这些亲戚,给了他们太多权力,以至于他们认为自己有资格争夺这些财产。”
我近来脑子总是慢半拍,这会儿有点跟不上了便没说话。
权御显然是从我的脸色看出来了,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关切地问:“你的身体还好吗?我看到你瘦了很多。”
我说:“多谢关心,还好。”
“让我陪着你。”他握住我的手,柔声说,“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我摇了摇头,把手抽了出来。
权御一愣,颇为意外地望着我。
“谢谢你今天过来,”我说,“但对不起,权御,我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
权御没说话。
“我爸爸对你有偏见,我也认为那是偏见,”我说,“所以那天你走后,我跟他吵了架……那之后我还跟他冷战。我们最后一次进行有内容的对话,就是那一次。”
权御仍然沉默。
“那天你来跟我说了分手,我心情不好,就去了其他地方,”我说,“这几天我常常想,如果那天我在家,情况会不会不一样?如果我心情很平静地呆在家,觉得有点晚了给我爸爸打一个电话,那个人会不会就不敢动手了?”
我越说越难过,这些话我没有对范伯伯和繁华他们讲过,但它一直压在我心里:“我知道这一切与你无关,你是无辜的。可是当我看到你,跟你在一起,就难免会想到这件事……对不起。”
我一口气说到了这里,却并没有流泪。
不是我不难过,相反,我觉得太难过了,整颗心都仿佛被大石头压抑住了,哭都哭不出。
沉默间,权御再度拥住了我的身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低声说,“但请让我留在你身边,就算是以朋友的名义,让我陪伴着你。”
我最终也没有留权御吃饭,因为他就来呆了这么一会儿,我就觉得很煎熬。
我爸爸的事好像在我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巨大的鸿沟,我再也无法跟他在一起了。
午餐时,我本不想吃饭,但孙姨告诉我繁华已经等在了餐桌边,我只好下午吃了。
一顿饭吃得很无言,繁华什么都没问我,我也什么都没说。
我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仿佛每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案子没有进展,调查也是。
范伯伯不让我去见仇仁,而因为他还有用,所以还不能死。
其实我很希望他立刻死掉,真的……我从没如此期待过一个人快点死去。
随着天气逐渐转热,繁华的身体也好了不少,从一开始坐着轮椅出来,到慢慢可以自己走。
三只便由他照料,苏怜茵也因此而离开了。
她走这天,我们所有人一起去送她,她仍然跟平时一样,不跟我做必要之外的对话。
但对三只明显恋恋不舍,抱着他们时,眼眶都红了。
不得不说,三只是很幸运的孩子。
他们总是被人喜欢,而且除了权御之外,其他人对他们的喜欢好像总是与我无关,苏怜茵就是个例子,她对我的讨厌已经不是“比较”而是“非常”了。
苏怜茵走后,三只就交给了繁华。
因为我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发烧,住了一阵子院后,医生说我必须得在家休息,避免忧虑。
于是我被要求不准做任何事,只负责在家休养。出院后,繁华又给我们换了一栋别墅,说是怕我睹物思人。
新别墅不是我爸爸喜欢的那种风格,而是科技感十足的现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