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一边拽他握在我腕上的首,一边说:“请你松手,我想回家了,改天再来看你。”
“我恨他。”他忽然说。
我不由得动作一滞。
权御手掌收紧,我感觉到了一阵闷闷的痛。
但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恨他。”
“……”
“我已经和你交往一年,海伦始终清楚,但她从未怨恨过你。但那段日子,她忽然开始找你的麻烦,也是同一时间,他出现了。”他说,“也是从和他重逢之后,你开始跟我提分手……以及他对你那些足以构成骚扰,却并没有激怒你的举动。”
“……”
“我知道,你是一个软弱的人,所以我不怪你,”权御说,“但我恨他。”
我方才回过神,说:“你妹妹不可能是被他煽动的。”
“谁知道呢?现在她已经失踪了,多半也和我继母一样喂了鱼。”权御说,“我们家已经死去了两个人……而你视而不见。”
我说:“你继母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绑架了我。”
“如果是经过审判,那我无言以对。”权御说,“但这是私刑。”
“……”
“就像我今天对他做的一样,这是复仇,是私刑。”权御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不能再失去我弟弟,哪怕代价是让你在心里怨恨我,骂我是卑鄙小人。”
的确,我无言以对。
他的道理,我完全辩驳不过。
而且,在听到他这些话后,我甚至感到了一阵恐惧。
权海伦的事我是放任了的。
那权御以后会对我进行“复仇和私刑”么?
而且,此前我看得出他特别讨厌繁华,但我是今天才知道,他原来这么恨繁华。
而他现在显然对我有些怨言,但看表面还上升不到“仇恨”的地步。
那他……会不会事实上,也恨极了我呢?
思及此,我不想继续争辩,说:“我明白了。”
权御软了神色,说:“那你愿意坐下么?”
“不。”我说,“我想回家静一静。”
权御神色不变,说:“你想去看他。”
“不,”我说,“我真的只是想回家。”
说完见他又张口,我便直接截住他的话:“我不喜欢他,我很讨厌他,我不打算去看他……我只是想要回家歇着,因为我今天差一点就被人捅了。”
他一直在解释,他对弟弟的在乎,他对繁华的仇恨和讨厌,可这里面没有我。
我在提醒他。
权御果然不说话了。
我也软了语气,说:“请你松手吧,如果明天我感觉好一些,我会再来看你的。”
“还带那束花么?”权御问。
我没有理会他这句话里可能的深意,只说:“如果你喜欢的话。”
权御微微颔首,说:“送我玫瑰吧。”
“如果你喜欢的话。”
医院离我现在的住处并不远,但我没有回家,而是在快到我家时,开车进了后山。
没错,就是繁华之前跑去飙车的那个后山。
后来我上网搜了,那其实不是什么崇山峻岭,而是一处风景很好的驾驶圣地。
我开着车进去,随着蜿蜒的山道缓缓爬升,透蓝的天空似乎越来越近,棉花糖似的云朵触手可及。
我看着车窗外,看着那一片片野蛮生长的嫩绿,穿过冒着新芽的树林。
一路驶向山顶。
这里有一片的草地长得不太好,看上去就像经常被碾压。
我把车停过去,打开顶棚,调后椅背,摆了个舒服的造型,望着天。
山顶上的气温偏低,风也比较大,但毕竟是春天,还是挺暖。
我闭起眼睛,放空思绪,尽量将注意力集中到呼吸上,以便专心享受自然的治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