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蓝色的人影,脸上还戴着口罩。
他身上穿着的……是无菌服。
我不大能看得清他的脸,但能够听出他的语气里满是笑意。
是梁听南。
“别担心,”他温柔地说,“这里是医院,你很快就没事了。”
医院?
这么说……我们获救了?
那繁华呢?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显然梁听南看出了我的意思,说:“是苏小姐找到了你们。”
那繁华呢?
我疑惑地望着他。
“他今早转院了。”梁听南语气轻轻的,“别担心,转院之前他就已经醒了,状态还不错。”
还好……
那他的胳膊呢?
我询问地望着梁听南。
梁听南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说:“他失血比较多,胳膊是否能保住,暂时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他转去的是世界顶尖的私立医院,我想也会没事的。”
看来是因为胳膊才转院的。
世界顶尖的私立医院都在欧美,看来我死前见不到他了。
也好。
他已经陪我“死”了一次。
我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罢了吧。
我在ICU病房住了至少五天。
期间穆安安来看过我,起先她哭得像个泪人,梁听南劝了她半天,她才平静下来。
我没有将自己的那个梦告诉她。
我不知道,那是一段被我刻意尘封的记忆,还是因为穆安安的话才产生的梦境。
比起我妈妈是那样自杀,我更愿意相信她是患急病。
因为在我的心中,她虽然温柔,却总是那么理智。
她不是那种圆滑的高情商女性,相反,她很少与那些富太太接触。
她从没有礼服,不参加任何酒会。
她只喜欢在家给我做东西,搞奇怪的小发明。
亦或是带着我去山里、去湖边……看天地、看植物、拿着放大镜观察虫子的世界,用显微镜看泥土中的细菌。
她说将自然中的规律发现并总结出来,这就是科学。
在我心中,她理智而随性,绝不是那种为情所困的弱女子。
她怎么可能说得出“男人是女人的敌人”……
如果这是真的,那……
我爸爸就太坏了……
我从ICU病房出来这天,余若若来了。
她一进门就笑着说:“我听说没几天了,一路上都没敢耽搁。”
此时穆安安正在,她一见到余若若,立刻按了呼叫电话,问:“是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来找她签协议的。”余若若甜笑着说,“华哥要跟她离婚了,一大笔钱哦,好姐姐,她一死可都是你的。”
的确是一大笔钱,我和繁华住的别墅给了我,还有额外两亿现金。
协议下面已经签好了字,是繁华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