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花清染第二次见到红衣使。
她仍如之前那样,红衣似火,肤白胜雪,举手投足都透着万种风情。
莲夏将她引进殿内之后,便垂首退了出去。
花清染此时已经穿戴齐整,姣好的面容上略施粉黛,遮住了尚且苍白的面色。
她平复下心绪,对着来人微微点头,“红衣使这么早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祝眉对着花清染盈盈一礼,柔柔一笑,“属下是奉城主之命,来为花主解惑。”
花清染闻此,心中一咯噔,不露声色地淡淡开口:“我倒不知,自己有何困惑之处,要劳烦红衣使来解?”
“自然是您的修行之事。”祝眉抬眸,含笑看着她,“您所拥有的至纯灵骨得天独厚,是世间最纯粹的灵力来源。可您苏醒至今,却还是会有灵脉滞涩之感。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花清染微微一怔,体内灵脉淤堵的痛感,确然难以忽略。
她谨慎地问:“你怎么知道?”
“这些都是城主说的。他说,您虽有天资,但仍需外力指引,才可将自身灵力,发挥到极致。否则灵脉不通,若强行动用灵力,对己身只会有害无益。”
祝眉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她,弯起唇角,“今日我来,正是奉了城主的御令,同您说些修行的法门,好让花主不必再受那灵脉滞涩之苦。”
花清染被她瞧了个彻底,心下难免发慌。
葬花陵中闹出的动静,多半已经惊扰到了宫中之人。红衣使此时前来,又是得了郁轩的授意,若说与此事毫无牵扯,未免也太过凑巧。
她暗自冷笑一声,说得倒好听,还不是为了让她尽快温养好这具肉身,好让那个叫做花若锦的女子复生。
以命换命的买卖,她才不干。
花清染拿不准祝眉是否知道这其中的内情,生怕自己露出端倪来,只下意识攒着手心,似若从容地开口问道:“郁轩呢?他为何不来?”
“城主大人公务繁忙,即便有心,也是无暇分顾了。”
祝眉绕到她身边,眼神轻佻,“昨日宫中出了些变故,外面都已乱作一团。花主莫非,对此毫无所察?”
花清染摇了摇头:“发生了何事?”
祝眉打量着她的神色,如毒蛇紧盯着猎物,良久才笑道:“一些小事罢了,只要没有惊扰到花主便好。”
花清染见她收回审视的目光,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却听祝眉道:“花主如此闷闷不乐,莫非是觉得,我区区一介女官,没有资格来为您指点迷津?”
花清染微一错愕,忙道:“没有没有,绝无此意。”
她顿了顿,“听闻大祭司的修为资质,比之城主还要略胜一筹。红衣使是大祭司唯一的亲传弟子,定然也是天资出众。能得你指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花主过誉了。”祝眉笑了笑,“师父在术法上的造诣,的确高深莫测,我不过是学了些皮毛,还远远不足。”
“不过也请花主放心,我虽不及师父,但同这宫中的其他部下相比,实力也算数一数二。城主将指点花主的重任交予我手,我必不会负他所托。”
祝眉说起大祭司时,眼中的倾慕之色毫不遮掩,即便懵懂如花清染,也能猜出个中真意。
她暗自察言观色,心中隐隐有了打算,思忖道:“那……比之流霜,如何?”
祝眉却笑了,“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司花圣女,凭着有些手腕,才得以留在城主身边,能有多大能耐?”
说罢,她似是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又转了话头,“不提旁人了。方才之言,花主若是没有异议,咱们便从今日开始吧。”
花清染应了一声,找来两个蒲团,学着她的模样盘膝而坐,忍不住又问:“依你看,待我能随心调动灵力,需要多久?”
“以花主的才智,至多也就月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