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山丛里荒唐了一回后,沈菀荏的双颊愈发嫣红欲滴,遑论裴池说些什么话,她都不肯出言搭腔。
餍足的裴池心情颇佳,便将沈菀荏带去了自己所在的苍松院,还让阿启去西街上的胭脂铺子买些脂粉来。
石嬷嬷知晓了此事后心下也是一喜,便将偏院里的明若也送去了苍松院。
还趁着姚如霜未曾离开显国公府时,让两个小丫鬟走到她跟前状似无意地提起此事。
只说,世子爷似是瞧上了府里一个的丫鬟,还将那丫鬟带到了苍松院里。
姚如霜听后面色如常,素白的脸蛋上不见一分羞恼之色,与红雪相携相伴着走出了显国公府。
只是一迈出那红漆木的大门,她勉强挤出的那几分笑意便立时塌了下来。
红雪小心翼翼地劝道:“姑娘,徐徐图之。”
姚如霜拧着眉并不接话,水汪汪的眸子里划过几分阴翳之意。
今年的宫宴与往常相比要特殊的多。
往年宫宴多办在太液池,皇宫内东南角的一处鼎楼,因靠近东门的缘故,宫宴一毕,太监们便将达官贵人们搀扶着送出东门。
今年的宫宴却摆在了五台山的光明池。
虽则五台山里京城不远,坐车马过去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途罢了,只是五台山的光明池内素来以莲荷诸多而盛名。
崇明帝此举分明是为着新纳入宫的许妃。
许妃从前的身份已无人敢再提起,崇明帝明晃晃的偏爱更是不消多言。连徐皇后也只是背地里咬碎了银牙,台面上还得厚待许氏。
其余的嫔妃们虽则心里妒恨极了许氏,得知了宫宴办在光明池后,到底是忍不住艳羡了起来。
二嫁之身,又是那样木讷的性子。
怎得陛下就偏偏那般宠爱许氏?
德怀县主是太后的养女,及笄后又嫁给了军功赫赫的显国公。
这几年显国公驻守西北劳苦功高,皇帝待德怀县主这个“妹妹”也亲昵的很儿,内务府给显国公府的人排的位置也靠前,与后妃们只有几位之隔。
沈菀荏在来之前仔细地乔装打扮过一番,用炭笔描了浓黑的眉毛,在鹅脂般的鼻头上点了许多黑点,上身的衣衫也是最不起眼的料子。
她垂眸立在裴池身后,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倒真几分像是个惯常会伺候人的丫鬟。
姚如霜坐在裴池身旁,眼瞧着周围的贵妇小姐们俱都不与自己攀谈,她也未曾着恼,只扬着一抹得体的笑容盈盈展颜,不见一分娇恼之色。
她本就生的容色妍丽,今日还穿了件月白色百蝶纹样的衣衫,衬得她肌肤胜雪,姿容清灵。
对面的五皇子徐景成瞥了她一眼后,便再也收不住眼底的惊艳之色。
他边慢条斯理地品酒,边一眼不眨地望向姚如霜。
眸光侵略,且染着不加掩饰的兴味。
一个时辰后,夜幕笼住了光明池的外沿,檐下候着的太监们都持起了琉璃盏,亮堂的晖光与月辉比肩,将五台山的西侧照的熠熠生辉。
崇明帝便是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光明池的偏厅内,掩在众人的行礼问安声中,窥见了崇明帝的真容。
崇明帝的年岁与许氏差不多,只是身量比寻常男子要高上一些,眉宇间也蓄着些不容置喙的帝王气韵。
论样貌与人品,可断断比不上沈莞荏的身生父亲。
裴池因怕沈莞荏方寸大乱,便屡屡回头去瞧她的面色,见她只是低眉敛目地站在自己身后后,方才放下了心。
姚如霜瞧见了这一幕,也只是攥紧了自己手心里的锦帕,心里愈发酸涩伤怮。
她如今是大彻大悟了,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便是男人嘴里的情爱。
唯一能倚靠的只要权势和地位。
幸而阿池只是看上了个小丫鬟而已,若是一切顺利,自己坐上世子妃后将这丫鬟发卖的远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