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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1 / 2)

江南六月,梅雨时节。

淅淅沥沥的一场夜雨,砸在青石砖顶上,生出些盈灭不定的嘈杂声,惊醒了摇车里的襁褓婴儿。

沈菀荏因这孱弱的啼哭声而心痛如绞,却只敢坐在木榻的角落里,紧紧攥着手心的粗布被衾。

姿态戒备,似是害怕极了的模样。

木榻的末端,立着个黑衣锦袍的英武男子,东珠为冠,盘龙为佩,衣摆尾处的金线熠熠生辉,比屋内浊弱的烛火还要明亮几分。

啼哭声愈来愈微弱。

分明是襁褓婴儿饥饿难忍,用哭声宣泄不满。

沈菀荏泪意盈盈,终还是往前挪动了几分,以那娇弱不堪的身姿俯于男人视线之下,杏眸里凝着些祈求之色,“爷,他饿了。”

凑近些后,沈菀荏才瞧清了裴池的面色。

一别九个月,他比之从前要清减了几分,那眉鬓依如刀裁,眼眸仍如泓溪,独独少了嘴角那和善的笑意,只剩冷厉的肃杀之气。

“孩子是谁的?”裴池轻启薄唇,吐出一句冰冷刺骨的话语。

沈菀荏泪花闪烁,避开他淬了恨意的阴鸷视线,咬着唇回道:“是江南的一个农户,本本分分的庄稼汉,我与他两情相悦……”

话未说完,眼前高大的身影便如泰山一般倾倒而下,裴池怒火翻涌,便将沈菀荏严丝合缝地压在木榻之上。

木榻老旧,发出些“咯吱”的刺耳之声。

他伸手攥住了沈菀荏素白的皓腕,借着屋内影影绰绰的烛火,瞧见她因自己的靠近而痛苦不堪的容颜。

心下涌起的怒火愈盛,且还混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意。

就仿若他的心被人挖去了一块,空荡荡得没了生气一般。

沈菀荏前几日方才生下了孩子,如今正是身子最为孱弱的时候,裴池又使着蛮劲,压着她的力道几乎要令她踹不过气来。

她便泣着泪求道:“爷,你放过我吧。我如今只想与孩儿和夫君……”

余下的话语皆被裴池堵了回去。

他这一回是发了狠,吻着沈菀荏的力道似野兽般凶猛强盛,撬开她的贝齿后,便咬住了她的粉舌。

力道之大,是要与她共赴阴曹地府的气势。

沈菀荏吃痛,只得无声地落下泪来。

泪盈盈的杏眸里尽是绝望之意。

好不容易才逃到了江南来,隐姓埋名了九个月之久,却还是被他寻到了。

她哭得双眼通红,杏眸红肿如桃儿。

她本就生的明艳动人,清亮的水眸里漾着惑人的媚意,鼻腻鹅脂,粉唇不点而红,微微有些怯弱的美人风骨。

如今这般楚楚可怜的啜泣模样,愈发显得眉颦含情,柔媚可怜。

她身前的一小簇青丝被泪水沾湿了大半,湿漉漉地黏在了莹白滑腻的脖颈之中,裴池的视线与这青丝一齐倾落而下,瞥见香软的玉酥影子。

只这一眼,便让裴池方寸大乱。

他璨若曜石的黑沉眸子里不再蓄着满腔的怒意,而是热切的贪婪之色。

他俯身咬了咬沈菀荏的粉唇,戏谑一笑道:“沈菀荏,你当我是蠢货?九个月前你才偷了文书和路引跑来这江南,竟还有空能与旁的男人生儿育女?”

沈菀荏孱弱得连推开裴池的力气都没有,唇舌间也刺痛的很儿。

她知晓裴池的性子,为了不让自己受苦,当即便服着软求饶道:“爷,是我不好。”

声音软糯清丽,似丝丝缕缕的春风般拂灭了裴池心里的火气。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摇床,里头的婴儿哭累了,如今已熟睡了过去。

这屋内便再也没有人会打扰他与沈菀荏。

她逃了九个月。

自己便花了九个月去各处寻她的踪影。

风餐露宿、马不停蹄。

他旷了九个月。

如今已是心痒难耐。

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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