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已经走到了温家门口。
她恼怒地瞪着他的背影,像一只被惹怒的小幼虎,张牙舞爪的,恨不得猛往上扑,去咬季清洄。
等他消失在视线,她才哼了一声,扭身回家。
臭季清洄。
臭季清洄!
回到家后,温听萝发现程蕴又给她发了个好友申请。
她依然选择不理会。
也不知道这么执着地加她做什么?加她能有什么用?
不过说起来,她还挺好奇程蕴在程家过得怎么样。
在那个她原本的原生家庭里,过得如何?
她不知道,但温常赋知道。
因为程蕴已经给老太太打过三个电话,全被护工拦截,并把消息送到了他这里。
前面两次温常赋压下也就压下了,等到第三次的消息传来,他沉思片刻,还是给她去了个电话。
程蕴踟蹰了几秒钟才接起……她不知道温常赋这次打电话给她是要做什么,要是好的也就罢了,可她怕是什么坏消息。
好在温常赋并无严厉,只是温和地问了问她的近况。
说起别的,程蕴或许没话说,说起近况,那苦水可是一桶一桶的。
这个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
直到温常赋闹钟响起,提醒他待会还有个跨国会议,这个电话才终于打完。
程蕴说了好多事情,把这里的爸爸和妈妈、弟弟全都说了一遍。
程洪昌和温常赋完全是两种人,程洪昌是从骨子里的看不起女性,本事小脾气大,动不动就爱发火。他来到公司总部后,工作尤为不顺,在家也就尤为暴躁,但是总部的工资比蒲县高多了,所以即使再不顺利他也没动过回去的念头,只会回家把火发泄在家人身上,整理好心情第二天继续上班。程蕴接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男女平等,但是这个观念在程洪昌那里根本不作数,思想的碰撞使得她又是气愤又是无力,自然的,委屈也受了不少。
肖来娣经常叫她做这个做那个,虽然她不做,肖来娣也没办法,但是一直被喊着去干活,她的心里负担特别重,烦躁不已。
程小哲这个完全被宠坏的小男孩就更不必说了,一点也没有温辛可爱,她不喜欢这个弟弟。
程蕴从小就有弟弟温辛,但是因为家里人对他们两个是一视同仁,甚至还会格外偏爱她些,所以她并不排斥“弟弟”的存在。家里人教导他们的是,他们今后要互相帮助、互相辅佐,他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时日渐长,他们都谨记于心,姐弟俩感情也就愈发深厚。
可是程家教的是什么?
——你不许和弟弟抢。
——他是弟弟,你得让着他。
——以后家里的东西都是弟弟的,你一个女孩子,哪能和弟弟争呢?
——你当然没有他重要,他是要传宗接代的,把你养大了你就嫁出去了,以后就算挣了钱也是别人家的,整个就一亏本买卖。
程蕴快疯了,她根本不赞成他们的观念,也无法苟同。
可是她的力量单薄,她根本说不过他们。
有些时候,思想上的相悖,精神上的煎熬才是最折磨人的,因为那是有人在试图摧毁你的精神城堡。
这个电话也并非白打,温常赋给了她建议:“实在受不了,我建议你可以搬出来。”
至于该怎么搬,温常赋相信她可以的。
她已经是一个十七岁的大孩子,他相信她已经有独立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
况且,与她今后所会面临的风浪相比,这实在只能算得上是小事。
-
季清洄回到家后,将礼物盒绕着看了一圈,才不紧不慢地拆开带子和盒子。
——看不出来,小姑娘包装的手艺还可以,包得挺像模像样的。
里面确实是那天做的杯子,只是那天只是个雏形,远没有今天的成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