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而蒋提白见他一动不动,总算觉察了一些端倪,神色也收敛了,轻咳一声起身说:“说你学的快,你还骄傲了,这么一会儿工夫,都开始吓我了。行,我来了。”
蒋提白根本没回头看,就大步来到了贺群青身边,把他拉了起来。
“你手心都是汗。”蒋提白像是忘记了新人a的遭遇,笑眯眯的说,“辛苦了,辛苦了。”
贺群青紧张没有消除,但说实在的,当蒋提白那只冰凉的手抓住他的手时,贺群青还是感到心头定了定,像是一座被四面激流冲刷的孤岛,身边连起了另一座小岛。
刚想到这,就听蒋提白不靠谱的调侃起来。
“其实我不是不过来帮你,我是相信你。”蒋提白捏了捏贺群青的肩头,“唔,有点硌手,但这手臂力气确实不小,而且我也知道,你肯定没事。”
“你……”贺群青好不容易才张开嘴,哀怨的挤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你运气好啊!”蒋提白挑眉说,“遇上了一个喜欢聚光灯的女演员,运气能不好吗?”
贺群青一愣,不由看向不远处那个坑。
果然是在聚光灯下,连边缘都严丝合缝。
“你是说……她,她不会从那里头出来?”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看看,又是去看看,贺群青嘴角抽了抽,推了一把蒋提白。
“你去!”
蒋提白老老实实的去了。
可他一走,贺群青立即感到后背空落落,四周那些目光也变得恶毒了,他赶忙追上了蒋提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也往坑里看去。
走近了才发现,坑里不是没有声音,只是声音很小。
那种摆弄粘稠东西的声音,听在贺群青耳朵里,像是洗大肠,也像搓猪肚,放在这个环境下,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贺群青站在蒋提白身边,小心的探头,第一眼就看到了新人a。
到底是男性,身形要占地方一些,而且贺群青明显感觉到,新人a哪里不一样了。
他死了的脸,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的脸,脸圆,眼睛不小,脸色青白,身形微胖。活着的时候,该是个白胖的男人。
他的工作服有点紧,下摆被掀起来了,一直掀到了胳肢窝的位置。
这让他的大肚皮露在了外面。
贺群青看到的,正首先是他肚皮上,横着裂开的一道剖腹产似的裂口。
现在里面什么都没了,新人a的肚皮凹陷下去,像是个外翻着的、又脏又烂的空口袋。
新人a的匿名性,消失了。
贺群青猛地闭上眼。
过去,他见过尸体,也见过不少残酷的情景,但这样明明白白透着恶意和残忍的画面,还是给了他极大的冲击。
“小c,看线索……你倒是看啊,没事的,都闹完了。你看,你看啊,眼睛睁开——”
贺群青被蒋提白拉着胳膊摇晃,晃了好几下,一副非要他再往下看的架势。
贺群青只能睁开眼,可即便故意避开了新人a的惨状,脑补也没有放过他。
他现在记忆力实在太好了,真是什么细节都忘不掉。
蒋提白让他看的正是那个女人。
那副纸片一样单薄的身体躺在舞台下边积着厚灰的地方,腹部上小山似的堆着从新人a身上“借来”的东西。
她一只手还在摆弄它们,另一只胳膊则小心的围着,不让它们掉下去。
可都是徒劳的,新人a的内脏像是小山一般,盖在她身上滑溜溜的往下掉,她就像躺在半条厚厚的毯子下面。
女人的动作越来越小了。
蒋提白说的没错,她闹完了,很快,她就手指抽搐着彻底安静了,那双眼也合了起来。
贺群青脑海一清,所有哨音消失了,好像一座大山从他脖子上移开,让他瞬间感到无比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