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被刺穿的腹部泊泊流了出来,是黑色的。
“泽拉斯大人...对不起。”西斯娜咬了咬牙,竭尽全力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的身体开始随着魂魄被刺穿的瞬间开始溃散。
光华流转,烨烨生辉,随着她身体的不断模糊消散,零星过往的片段画面宛如一曲悲泣的挽歌渐渐敞开,展现在林枫的眼前。
夜色浓重,弧月孤零零地盘旋在天幕上上空,光线黯然,像是女人眼角上被抹去的怨泪。
沥沥落下的雨水打湿在她单薄的衣衫上,周围所有东西都很潮湿,就连树木和泥土都带着皮肤溃散的恶臭。
女孩匍匐在地面上,瞪大着眼睛看着这残忍血腥的一幕。
血,鲜血,到处都是血,洗不干净的血,流不完的血,蜿蜒到天边的血。
她父母的血也浑浊流淌着,凌乱的尸骸暴露在风雨中,暴晒在太阳中,发腥,发臭,发腐,发烂。
女孩想要找到一个裹尸袋,想要安葬自己的父母亲。
可是她做不到,她是战败国的遗孀民众,这些人在三天之前就被恕瑞玛下达了血刑仪式。
意思是放干他们身上的鲜血,然后让尸体暴晒在太阳之中,暴露在风雨之中,让其自然溃烂。
根据这些高傲的恕瑞玛人的说法,这是一种通过献祭肉身来洁净自己灵魂的办法,只有将自己的灵魂先给高高在上的神,才能洗脱自己的罪孽。
恕瑞玛人是神的子民,是被派遣过来拯救这片大陆的,而大陆上的其他人,都是罪人。
罪人,需要的是赎罪!
在神的面前赎罪。
女孩想要放声大哭,可声音已经嘶哑,嘴唇已经干裂,眼角也再流不出一滴泪水。
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没有喝一滴水,筋疲力竭的她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她已经厌倦了...
如果没有办法和自己最亲的人永远生活在一起,那么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种强烈的悲伧和痛苦情绪在她内心泛滥如洪水。
“别哭。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此时,一名男孩走到了女孩的身旁,递过来了一张洁白的手帕。
男孩的名字是泽拉斯。
女孩的名字是西斯娜。
后来,女孩跟着男孩走了。
西斯娜和泽拉斯都生活在贫民窟,一个城市边缘地带的两排低矮烂尾的楼房之间。
隔绝那两排楼房的中间是一条诺大的臭水沟,上游的恕瑞玛贵族会经常把垃圾排放到下游的区域。
西斯娜很伤心,她不明白什什么那个一直对她关怀备至的男孩最终要离自己远去。
又过了十年,西斯娜已经成长为一名标致且可爱的青年女性,距离恕瑞玛占领自己的故乡已经过了整整十年。
她在一处恕瑞玛贵族的家里担任女仆,仇恨的火种在她心中从未熄灭。
那一天,他回来了,穿着一身华贵的戎装,带着一顶恕瑞玛的三角官帽。
西斯娜愤怒了,那个口口声声说让恕瑞玛人血债血偿的男孩,现在竟然沦为了恕瑞玛的走狗。
难道他忘记了过去发生的那残忍的过往么?
泽拉斯没有解释,只是跟那名贵族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把她带进了皇宫。
时机尚未成熟。
是的,时机远远尚未成熟。
她恨这个男人!
她恨不得把他煎皮拆骨。
可是她不能,以她羸弱的身躯,根本做不到这一切。
西斯娜被泽拉斯带走了,带到了一处女性监狱里面,她在里面受尽折磨,甚至被剜掉了双眼送入宫中。
可至此之后,这个泽拉斯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了恕瑞玛。
也许是命运的垂青,也许是冥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