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西西守在书房倒茶,开灯,收拾房间,温静而又处处体贴周到。
段杨泓放下一本文件,看着她说,“昨晚是你守夜,今天怎么又是你?沫沫呢?”
灯火下,宋西西半垂杏眸,声音柔软,“沫沫喜欢睡觉,总是犯懒,熬不住夜,我怕她照顾不周到,就让她去睡觉了。”
段杨泓点点头,目光看着文件,随口说,“那你明天白天好好休息。”
“谢段将军关心,我不怕累。”宋西西抿笑说。
段杨泓继续看文件,一直到凌晨快过了才去睡。
洗澡的时候,段杨泓让宋西西放好水出去,洗完之后直接睡觉,宋西西则一直在走廊上守着,看着外面的天。
凌晨零点的时候,整个房子都陷入黑暗和沉寂之中,偶尔能听到远处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走动,是警卫员在段杨泓家附近巡视。
他现在已经是整个缅国的将军了,安全时时刻刻都要注意,
宋西西轻步走到卧室,推开门进去,鞋子踩在厚密的绒毯上,悄无声息,她靠近段杨泓的床榻,跪坐在床下,慢慢掀开床帐。
床上段杨泓平躺而卧,睡的正熟,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眉目英俊,面容棱角分明,即便睡着了,仍旧透着矜贵淡漠的气质。
宋西西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他垂在床榻上的手上,咬了咬下唇,抬起手,覆在男人的手上。
男人长指一动,豁然睁开眼睛,翻手一掌将宋西西打出去。
宋西西惨叫一声,身体撞在楠木的桌案上,“砰”的落地,抬起惨白的脸,惶恐的看向段杨泓。
段杨泓已经穿上外袍,居高临下,冷冷瞧着宋西西,“明天一早,滚出我家,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不,段将军放过我。”宋西西跪在地上,浑身哆嗦,边求饶边磕头。
“管家。”段杨泓喝了一声。
宋西西脸色大变,哭着跪行上前几步,“段将军,求段将军不要。”
她大哭出声,“段将军,您真的把我给忘了吗?”
段杨泓一怔,冷眸看着她,“你说什么?”
宋西西仰头,满脸的泪痕,目光却温柔似水,“段将军,以前我们彼此喜欢,您说要娶我,那么深的感情,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段杨泓皱眉,“我们?我喜欢过你?”
宋西西哭的更咽难言,“段将军做小将军的时候,您把我从蒙家的领地带到你的家,你住在主卧,我就住在次卧,我们彼此有了感情,一起读书,一起下棋、弹琴,整天形影不离,
后来段轩发动政变,您中了他们的刀子,醒来后就忘了我。”
段杨泓后退一步,极力的回想,他记得从前对付蒙劲和王汝江的事,之后带着宋西西回了段杨泓家,回来后两人在段杨泓家的事却已经模糊,他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难道忘得就是和宋西西之间的感情?
宋西西一双眼睛带着雾水,哭的梨花带雨,“段维不喜我的出身,也不许您娶我,您受重伤醒来后丢失了一部分记忆,段维不许任何人提从前的事,
我也不敢说,只好以佣人的身份呆在您身边,我想,只要在您身边,哪怕您一辈子都记不得我,我也愿意,今晚我回想起往事实在是情不自禁,所以才……”
她语气里有说不尽的委屈,“我知道段将军仍旧想不起,我也不敢奢望别的,只求段将军不要将我赶出去,就让我在您的身边就好,求您了。”
她将带在身上的手镯、化妆品、还有许多东西都拿出来,捧在手里,仰头泪眼凝着段杨泓,“这些东西,都是以前您给我买的,看到这些,您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段杨泓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心里恍然,怪不得每次他说忘了一些事,二叔都会转移开话题,不愿和他深谈,
怪不得昨日他发现宋西西手腕上的镯子,她让他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