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做的炖菜火候很足,白菜那叫一个入味儿。
熏肉也被炖的既有嚼劲儿,又满满的都是肉香,粉条也很好吃。
烤饼吃着很噎嗓子,但又香又甜,甜是面粉本就有的甜味儿,而不是加了糖什么的。
我们大快朵颐、吃了顿正儿八经的东北农家菜后,对两位大爷大娘连连表示感谢,因为他们又不缺钱,给钱他们也不收。
因着只有两间屋子,原本是俩小孩儿一间、俩老的一间的。
我们来借宿,他们一家四口挤一间屋子,我们四个单独住一间。
下雨天本就让人容易打瞌睡,虽然床不够,但大爷家里被褥多,把地扫干净之后打了两个地铺,我和常子麒睡地铺,胡小蛮跟白姨睡床上。
屋里头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再加上下雨,感觉屋里最高也只有几度吧,冷的要命。
我裹着两件军大衣,又盖了一张被子,才勉强能抵御寒冷,寻思着赶紧把这一夜睡过去,等天亮了就没那么冷了。
还是很好奇四岁就被扔在山谷的白姨是怎么活过来的,但又觉得直接问有点像在揭人伤疤,我好几次想问,都自己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
睡了不知多久,一阵湿冷渐渐把我给冻醒了。
醒来时,暴雨拍打瓦屋屋顶的声音仍然很大,我感觉自己的双臂都被冻麻了。
漆黑中,我用冻僵般的手指摸索了一下四周,已麻木了的手掌仍然感知到了潮湿?
我尿床了?还是常子麒尿床了?
不对!
“常子麒!”我站起身来用脚推醒他,同时踩在地铺的脚底板也感觉像是踩在水里似的。
“嗯?好冷……”
常子麒在黑暗中弱弱一声,紧接着就又喊了一声“卧槽”。
他爬起身来摸索着打开灯,灯亮起的刹那,我第一时间瞧见屋顶某处竟然破了个洞,风刮的像在咻咻呼啸。
但屋里进水不是因为屋顶被大风掀了,我走出屋子来到堂屋,这才看见堂屋竟然也积了十几公分的积水。
“赶紧叫醒他们,淹水了!”
要不是我们过来把大爷大娘叫醒,他们怕是要等水淹到床上了才能发现,到那会儿怕就出不去了。
更何况零下的气温之下,淌水走能把胳膊腿儿都给冻掉。
常子麒冒雨出去把车给开到了院子外面,黑灯瞎火的四周,只有车灯在亮着。
而借着车灯我这才注意到,这片居民区的夯土路,地势比一处处屋院高至少四十公分。
因为过去几乎很少下雨,这里的人也没有预防积水的下水排水措施。
水往低处走,积水自然会灌入一户户人家家里。
从凌晨两点多开始,常子麒就载着一车的人,持续鸣响着喇叭,在这片居民区叫醒仍在沉睡未发现家里淹水的居民。
很快,熄灭了的各家灯火就一片片亮起,大家都在自救般处理积水,但因为没有什么经验,扫水根本没有用。
我们回到大爷大娘家时,二老裹着厚厚的衣服站在高一点的路面上,瞧见我们回来了,才急急向我们求救:
“家里淹水越来越高了,现在都快淹到膝盖了,小伙子们帮帮忙,帮咱们把家里的东西都弄出来吧!”
“要是米面都给淹了,就没吃的了!”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好像是九几年时,看电视看到过别人防汛都是用沙袋来阻挡洪水。
可是这会儿哪有那么多麻袋,况且暴雨还在下,留在屋里迟早会被淹,搬出来又会被雨给淋湿。
我和常子麒冒雨踩水进到大爷大娘的家里,把桌子椅子都给摞到接近两米那么高,然后把他们家的存粮都摆到高的地方。
再出来时,镇上的公职们开始利用镇上的喇叭播放紧急情况,让大家都去镇正府紧急避险,不要留在家里。
约莫十来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