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着高宁的问询,哪怕有些话只是话痨本性的自言自语而已,并不是在问白姨。
“白姨,您是哪里人呀,上过学吗?您多大啦,虽然您看着像四十岁的人,但我总觉得你应该连四十都没有。”
“我三十七了,营口人,小的时候在锦州读过书,后来就一直在外头瞎转悠,一直转悠到了现在。”
“瞎转悠到现在?您没工作之类的么?不工作,又离开家,那您怎么吃饭啊?”
……
屋子的隔音很差,我没怎么在意陈彦峰在做什么,一碰到床就开始打瞌睡了,浅睡眠状态里,时不时能听见隔壁屋子传来聊天的声音。
“北斗,你有点奇怪啊,从过来时开始就一直犯困,睡了?”
陈彦峰的声音偶尔响起,但我都没搭理他。
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是犯困,倒是想回应他,也没什么精神睁开眼皮。
“算了,你睡吧,这破地儿,我今晚怕是得失眠,真是屮了。”
从困倦中再回复些精神时,我一睁开眼就瞧见黯淡的橘光灯泡还亮着。
稍微昂起脑袋,才瞧见陈彦峰和衣而横着靠坐在床尾、后背倚着墙,手里一直抱着手机。
“几点了?”我张口问询一声。
“嗯?”陈彦峰抬眸看了我一眼,随后又随口道:
“十一点四十。”
“你这个点儿醒了,晚上是要陪我一起失眠的意思?”
“嘁,”我头昏脑涨中翻了个身,脸朝床边的侧躺着,睨着房屋那旧到发黑的破木门:
“你爱睡不睡,明儿天一亮就要出发,大概是早上五六点的样子,你要是在路上时困了,可没时间给你睡觉。”
说罢我就要继续睡时,却听到隔壁似乎还在聊天?
高宁跟白姨像是也还没睡,我时不时能听见隔壁传来高宁高兴似的咯咯笑声。
“我家要是真出什么事,导致……破产啥的,那……还有办法救么?”
陈彦峰似乎是在忧愁这件事,所以才失眠的?
“来一趟这儿将近六百公里,我卡都被冻了,回去的路上要加油……我身上的现金……哎。”
“头一回遇上缺钱的情况,我现在有点儿……焦虑么?”
“嗯,没错,很焦虑。”
我以鼻息轻笑一声:
“为了钱而焦虑,人生常态,谁不为钱焦虑?你焦虑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