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后,时间的长河也被拉快。
不久后,我就听到了新生儿的哭声,暴雨也戛然停止。
天黑了又亮,孩子的生父在天一亮时,就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喜气洋洋着神情到处串门。
去往后山串门时,男人前脚刚从一座矮山坡走开,矮山后脚就“轰”的一声猛烈滑坡,吓的男人回头瞄了一眼就赶紧抱着孩子跑离那里。
疲惫和开心的笑容,挂在这个男人黝黑的脸庞上,我特意仔细去看这个男人的脸。
没什么特别的,很有这个年代的人的感觉,皮肤粗糙又黑,个头约莫才有一米六,体重怕是九十斤都没有,瘦的像根竹竿。
身上穿的灰色衣裤,放在现在的话,我连当抹布用都嫌脏嫌粗。
我对他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尤其是亲切之类,我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意料之中的,我看到这个男人下地开垦农田时,几锄头就“咣铛”的锄到了硬物,一罐子年代久远的金饼从土地里重见天日。
男人数了数,得有五十多个,他高兴的笑声甚至很刺耳。
我看到从此以后,来他家串门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还是带着笑脸过来的,后来过来的邻居,个个都臭着一张脸,嘴里滔滔不绝的漫骂着听不太懂的脏话,嗓门都很大。
不久,男人就带着妻子儿子离开了村子,除了金饼和简单的换洗衣物外,其他什么都没带走。
如常三太爷说的一样,男人果然到了上海,也果然开始了自己的经商生涯。
钱总是被骗,而渐渐长大的小福星,却隔三差五的在跟爸妈一起出门时,或捡着、或看着值钱的东西。
他们租住在上海的一个小弄堂里,三个人挤在一间单间里,单间虽然简陋,但对于当时来说,也算是体面的住宿条件了,因为我看到不少人晚上都是露宿街头。
“幺幺,明儿想吃什么呀,妈带你去逛一圈儿。”妇人操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对“小福星”满脸都是殷勤的笑容,殷勤的像极了在讨好。
而被称为幺幺的小男孩,总是神情淡漠,他摇摇头,似乎没有出门的兴趣。
两口子因为做生意的事大吵了一架,女人嫌男人只会做赔本生意,男人总觉得自己下一桩生意一定能做成。
就在两人即将不欢而散时,幺幺忽然开口说道:
“爸,妈,我们别在这了,我不喜欢这里。”
“为什么呀?那你喜欢哪里?”本还一脸怒意的女人,当即换上一副讨好的殷勤笑容,对幺幺问道。
幺幺却一副想了半天的样子,最后仍是摇摇头。
“去北平?还是去南方?听说广州也不错,广州有通商口岸,幺幺,去那边怎么样?”男人笑着问道。
“走不了了,我们走不了了。”幺幺忽然自言自语似的,茫然着表情,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走不了了?”男人对幺幺说不吉利的话很敏感,他当即追问道。
“要死了,都要死了,天上有东西正在飞过来。”
“等那些东西飞过来,我们就都死了。”
男人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就变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天赋异禀,毕竟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亲身经历着。
这话让人很慌张,连旁观的我,明知他在说的是什么事情,也跟着起了一丝慌乱。
男人匆匆走到打地铺的地方,一边将铺盖卷起来,一边神色不安的追问道:
“幺幺,咱该去哪?你快说,爸妈这就带你……”
“来不及了,走不了了。”
“啪!”
此时,男人突然将手中的东西重重摔在地上,他很生气的冲到幺幺面前,拽着他的小肩膀怒吼道:
“咚咚咚。”
男人即将爆发的火气,被令他条件反射式紧张的敲门声打断。
他很讨厌有人敲门,因为几年前他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