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槐从悲伤的情绪之中抽离出来后,便立刻恢复了本性,又在杨秉耳侧喋喋不休的问起许许多多的问题。
随行诸多骑兵虽然不过是仅仅几日的交情,不过却是有着同生共死并肩作战的经历在,让他体验到了军中的战友情谊。
明白了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是何种的情谊,这对于他这场西北之行是一场难得的经历,无形中也让他成长了许多。
杨秉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对于李宗槐不厌其烦的问询都是耐心的回答着,他所希望的是他不仅仅是他杨秉身边的随从而已。
忽地有一个年轻人站在他的面前向杨秉作揖行礼:“先生看起来却是有些熟悉,可是旧地重游?”
李宗槐看着眼前人却是瞪大了眼睛,面前的人皮肤粗糙黝黑就像是耕种的农人,一身筒袖襦也就是粗布麻衣,百姓之中极为常见的服饰。
可是他的行为举止却是像书院里出来的学子一样这种违和感让他讶然,莫要说是汴京即使是圣人教化之地也无法做到让耕种的农人都守礼和行礼。
倒不是说农人愚钝不堪,而是知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整日在思虑着还如何填饱读肚子的人,又如何去遵从所谓的礼节。
在绥德学宫之中并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可是却是对于儒家的礼达到了苛求的地步,克己复礼和严于律己,并不是那些流于表面的礼节。
所以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大儒和名士这样的读书人留在了这里,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他么都是一心研究学问,他们都是以仁为核心的礼,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学宫之中认为礼乃是人之情感的真实体现,不仅仅表现在言行举止之中,这也与知与行而对应,行而不知非真行。
他之所以会如此熟悉的缘故,那是因为学宫之中有乡人所铸的石像,面容就是与杨秉有近五成像,在石像之下写着这样的一句话:“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以此激励学宫的学子。
而石像在大成殿侧,只有他们初入学宫的学子方才会在大成殿之中拜见先圣孔夫子,在看见殿外的石像。
所以时间日趋久远他的脑海之中也仅仅留下了一些短暂印象,将杨秉的石像放在大成殿之外已经是很高的赞誉了!
石像标注名姓,若无人去解释根本无人知晓其身份,而方寿的性子敦实若不是有人主动去介绍他也不会主动问及。
所以至今他都不知道那大成殿的石像身份是谁,杨秉温声笑道:“这位小郎君是如何知道我乃是旧地重逢,而不是一直定居在此”。
如今的杨秉还未至而立之年,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可是却无人觉得突兀,而方寿也是直接答道:“学生,是从先生的眼中看出来的!”
虽然方寿看起来有些温敦,但是却是心思最为细腻的人,有人觉得他木讷那是因为他完全身心的沉浸在一件事里。
杨秉一身青色对襟长袍笑容温煦,让方寿未曾生出任何的隔阂所以说起话时也轻松许多。
方寿今日回到县里,是因为前些日子在乡里选种栽种,从其他的地方买来了许多的稻种,分析了各品种不同的性能,择优选用,精心培育。
这各类的农作物品种有近八十多种,所需要耗费的时间是极为冗长的,他如今能够借鉴的书籍都是前人之作,其中西汉氾胜的《氾胜之书》还有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最为全面。
不过二者相较比而言后者《齐民要术》有更为全面的农学体系,如今的他正在研究着如何恢复、提高土壤肥力的办法,只是因时、因地、因作物品种而异,不能整齐划一。
他如今还有紧要事情,所以也是匆匆行礼道:“学生乃是绥德学宫的方寿,见过先生!”
“如今有些急事,便在此处与先生拜别!”
便是急切匆匆的想要去学宫之中,查找一些藏书之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