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杨秉可以推脱但是他没有,他做官的目的就是为了实务,而不是功名利禄。
……
在惠民河畔,两个身着深色圆领袍衫的河工小吏低着眉眼,贴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只听见其中一位年长的河吏说道:“如今朝廷撤去了河渠司,换做什么都……”
一时间他想不起来手就指着空气思索着,身侧的年轻一点的河吏低声应道:“都水监!”
那年长的河吏声音也大了起来:“对就是都水监,听说朝廷指派来了一位翰林的相公做了这件差遣,要拆了这些水榭楼台,可这些都不是什么平头百姓,若是依着朝廷的命令,将这些都拆了,那可不都将朝中的那些官员都得罪了吗?”
“而且还有一些宗室,这臣子有用之时方才君臣相得,可那宗室毕竟都是与那宫里的是自家人,要我看这个翰林相公恐怕就要打败仗了!”
他口中的打败仗自然是无功而返了,这年长的河吏在这任上的时间久,也见过一些河道官员有心整治却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反倒是在任上不作为的官员名声有了,钱财也不缺。
如此一来时间愈久,那些原本务实的官员也慢慢的通于世故,上下沆瀣一气。
那年轻的河吏也是像听懂了般微微颌首,如今他刚刚任职,许多地方都不懂,秉持着多听少说话的原则就跟在这年长的河吏身边学习经验。
就在二人议论之时,那年轻的河吏目光恰好瞥见了一个圆领窄袖袍衫的年轻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他正准备出声训斥之时,身侧年长的河吏立刻阻拦住他的动作,轻声说道:“这人气质并非寻常之人,看袍衫的材质是马行街的成衣铺出的料子,来这里的自然不是京中的权贵子弟,想来是朝廷派来的人!”
在这汴京的地界,权贵宦官子弟实在太多,他们这些小吏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这也让老河吏养成了这幅察言观色的本事。
毕竟得罪错了人,有时候上天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免职都是其次留住性命方才重要。
那年轻河吏心有余季的止了步,而这年轻人只是在河堤处观望,时而皱眉时而眉宇凝重。
老河吏走上前拱手说道:“这位官人,如今这些河堤危险,您这纤贵之身可不能轻易涉险!”
不等他多说,从远处走来了一些身着官袍的河道官员,这当朝有冗官的常例所以那些河渠司许多官员获罪被流放,这些人也就接替了那些人的位置。
如今他们的职务也是从河渠司官署的官身调换成了如今都水监的官名,可职责也大多相同。
他们得到消息的途径自然是胜过底下的地位卑微的河吏,得知太后如今指派这天章阁待制杨文瑜担任这都水监的差遣,如今有前车之鉴在前,他们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过去那河渠司乃是油水足的地方,如今莫说是油水,不被牵连其中就是谢天谢地了!
手下人知晓这杨文瑜常服来到了惠民河巡视河堤,得到消息的他们也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里。
(如今都水监还未出现仍旧是河渠司,嘉右三年才废除,不过小说中推进了时间。)
随着这些身着官服的河道官员尽皆行礼,两名河吏也紧跟着行礼,这不用这个年轻人回答,就已经给出了答桉。
那年轻的河吏低着的头,试探性的微微抬起看到对方面容心里感叹道:“竟然会如此的年轻,看起来和我的年纪相差无几吧!”
来人正是杨秉,他不在意的示意他们起来:“我这里无需太过繁文缛节,只要能做实事的官员!”
这幅作态就如当初在西北延州的绥德县任知县时一样,在天章阁的日子里并没有消磨了他的意志。
听到他的话,手下的立刻就有官员立刻回道:“都监说的是,我等水利施工都是小官,平日里修沟血、浚畎浍方才是紧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