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你敢对公主不敬,在太后面前我也绝对不会替你说情!”
萧谓在远处战战兢兢的应声答道:“我绝对不会对亏待于长公主的,爹爹放心!”
他没有想到自己养在外宅的女子父亲竟然都知晓,那处房产并不是家中名下的地契,而是一些富户试图通过他来巴结于自己父亲,所以才将地契交到他的手中。
要知道若是在京中有宰辅作为靠山,生意场上的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萧谓性子本来就不坚定,耳根子软在外宅女子耳边风之下,的确生出了想要将女子带回萧宅的打算,如今父亲的一番话让他彻底绝了此念头。
他试探的问道:“听闻杨秉如今被太后特旨升迁,难道太后并不知晓父亲与他之间的不睦吗?”
萧钦言看向他道:“我与杨秉有何嫌隙?即使他回朝,你觉得一个蚂蚁能够撼得动大树不成?”
刚刚从延州回京述职的他在如今风光一时无二的宰相眼里何值一提,他就是朝廷之中那岿然不动的大树。
无论齐牧一党还是吴恕一派,还有如今刚刚兴起的杨秉,在他的眼中依旧不值得一提,如今太后在政务之上也需要事事与他依从。
怀有这种心态的萧钦言,可想而知膨胀到了如此程度,即使是这样刘娥也并没有下定决心除去这个疥癣之疾。
萧谓嗫嚅说道:“当初杨秉在府上写文章讥讽于您,如今已然成了他人之笑柄,如今父亲大权在握,如何能够让他在这官场之上步步坦途!”
当初那一日乃是萧钦言的宴席,那一日在朝中给予他难堪之人,基本都未曾落得好下场,齐牧如今在朝堂之中已经难有立足之地了,而柯政也是因为他常年在官家面前的言语,方才让他在将死之际方才有了回京的机会。
萧钦言从容道:“正是因为天下人都知道杨秉得罪过我萧钦言,所以我才不能对他打压,否则岂不是坐视了我睚眦必报的名声吗?”
“如今我身为山陵使,而那雷敬作为都监,以他那贪财的性子恐怕会坏了我的大计,你代替我去面见他,告诉他吾虑汝有妄动,恐为汝累也!”
就是告诉雷敬修建山陵虽然是一个美差,但是事情很多不想将他牵连进来。
虽然没有言明可是雷敬乃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萧钦言话里的含义。
萧谓听命后也立刻退了下去,面对萧钦言的命令他向来不敢有任何的违逆。
……
杨秉身着绯红色官服腰间有银鱼袋走在宫道之上,这正是那一日内侍将这些送入了府中。
如今的他被特旨提升为右正言,天章阁侍讲,史馆检讨,可比直龙图。
右正言属于门下省的官员,也是属于谏官的范畴职责之内,当初萧钦言也是从此为起步的,也是因为他的谏言,方才使得赵盼儿的父亲流放。
再次迈入这条宫道心中却是百感交杂,当初自己就是在这里褪下这身官袍,被下放狱中。
而如今再次走在这条宫道之上,像是又看见了那个毅然决然的身影,若是给他如今还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同样不会后悔。
若是这条平坦的官途,是要无视沿途百姓的苦难,和眼睁睁的看着遭受着迫害,而不管不顾,这就不是他心目之中的道路了。
可路途再长也有个终末之处,一个头发斑白的内宦在殿门之外候着,杨秉对他也是微微颌首说道:“钱都知!”
这是当初先帝身旁随侍的内官,那老宦笑着应了一声。
延和殿内,杨秉还未进门身旁的两名小宦便轻轻推开了殿门。
那大门打开后“哗啦”的声音,还有透进来的光线让殿上高座的人影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去迎。
这大殿四处都是帷幕遮挡着,即使外面是明亮的白天,可在殿内依旧点着蜡烛照明。
刘娥并没有亲自接见杨秉,而是由当今的官家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