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戒躁,需知知县的善政便是给予贫寒学子一二机会,莫要错过了!”
像是一位敦厚长者正在教导后辈,句句不离知县就像是下层基干时时刻刻将领导的话挂在口边。
张安乐如今尚小没有人情世故的经验,他只是觉得面前的里正是一位温敦的长者。
亲自探望的目的达到后,也没有多留选择了离开,而马车早已经停在村外的那条用竹篾笼实以卵石的道路上了。
……
每个人经历同一件事都会有不同的感观和境遇,学宫之中的日子不可谓不枯燥。
绥德学宫建立在疏属山麓之上,与僧院道观为邻,虽然亭台楼阁,古朴典雅,可这是休禅参道的好去处,对于正值性情最恣意之时的少年如何能够忍受的了。
有许多家境富裕的富户之子,从学宫之中得了一天假,回到家中之后便吵着再也不想去了。
家中多有慈母宠溺下人看其脸色,可在学宫之中夫子管教严苛,讲究修身立德,若是有错处迎来的就是戒尺的鞭笞。
许宝作为家中独子父亲乃是绥德县的富户,因为自小家中有名师指导,可奈何贪玩成性这一次考试之中进了内舍生。
回了府立刻就换下了学宫中的襕衫,换了一身锦袍此刻的他正跪在一位妇人跟前,眼泪和鼻涕直流,有些胖的的他看起来十分诙谐。
“母,我再也不想去学宫了,那夫子动辄就对我打骂,你看我如今都瘦了!”
可那眼泪依旧掩饰不住那油光满面的脸颊,引得身侧的女使都掩口偷笑。
妇人头顶着珠翠,身上都是上好的绸缎面料,看起来十分华贵。
面露心疼的抚摸着自家孩子的面颊说:“我与你爹爹说,那什么学宫我们以后再也不去了,我们请夫子在家中为你授课!”
许宝听闻后,也是面露尴尬不过这个时候没有过多的要求了,虽然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许员外得知孩子归了家,脸上却是郁愤难消,还未进门就大声在嚷嚷。
“我花钱让人教你读书,你却考了一个内舍生,让我这张老脸都没处搁!”
他自小给孩子请名师授课,家中藏书甚多衣食也从不短缺,可是考试竟然输给了一些贫寒学子。
他手中提着鞭子面露阴郁,显然这是要家法处置了。
许宝明白如今这里也只有自己娘亲可以护住他了,许员外在好友面前被挤兑了一番后,心里的气也只能寻到自家孩子了。
妇人挡在他的面前,嚷嚷道:“不就是那一个破学宫吗?我们家中如此富裕,何不动用关系将宝儿送到汴京的书院!”
许员外听闻此话,顿时脸色更加阴沉他在这绥德县算得上是一个富户,可去了汴京那寸土寸金的地界,自己能有多少钱财供自家孩子挥霍。
作为父亲如何不知道自家孩子是什么秉性,喊道:“你一个妇人知道什么?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妇人回道:“这学宫里的夫子动辄打骂,将自家孩子送进去不是白白受磨难吗?”
许员外立刻就明白了,定然是家中孩子向他娘亲说的这些话。
他说道:“圣人之泽尚且三世而斩,待我百年以后这等家业交到你的手中,怕是祖业都会被你败光,如今你在学宫之中心不专业不精,只有夫子教导才能成良才!”
“你就给我好好留在学宫里,谁来求都没用!”
不止许宝在家中受到训斥,许多的学子回家抱怨无一都是遭受到了呵斥。
这常假十日方才只有一天,江志好不容易得了闲,自然如同如入水之鱼。
可本该还在县衙的父亲,如今却是回到了宅子里。
而江志此刻却是自顾自的在亭中与三两好友练习着投壶,一些使女捧来一些果脯果干还有茶汤。
却不知有一个身影负手从远处缓缓踱步而来,脸上看不出喜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