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那位素未谋面的宋国状元郎杨秉在百姓心中很受推崇。
有一位青衣士子站出来说道:“当初便是在此处,杨师的讲学仍旧历历在目!”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所以有许多士子坚定不移的相信着杨秉那一日所说的那番讲学,自然私底下都是以老师相称。
而远在延州的杨秉也不知道,他的言论已经在汴京生根发芽了。
不过因为时间较短的缘故,他们之间倒是没有因学说产生过分歧。
他们将这种学说叫做“杨学”,虽然没有在汴京成为一大学派,可精心钻研的人也不在少数。
那青衣士子又继续说道:“杨师曾经说过一念发动处即是行,知与行本就是合一的,所以在知道君王错处的时候,就会立刻站出来指出,因为他在遵循心里的道!”
他口中的道自然不是玄学之中的道,而是指心中坚持的真理。
其余人也是十分认同,有一名年轻士子说着:“文质可当尽得杨师真传,我等远远不如也!”
青衣士子从外貌以观年纪至多不过二十有余,在闻得杨秉的讲学后,只觉得如同佛家所说的开悟一样。
经历了晚唐至五代十国时期的社会大动荡,中古时代留下的世家门阀早已消亡殆尽,可他的出身却不同一般,乃是文人世家“东来吕氏”。
吕氏出了一个名人,那便是说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吕蒙正。
虽然出自旁支,可是家族之中也从未缺少过教育,家中藏书万卷且族中设有私塾,所希望子孙能读书应举,维持家世于不坠。
吕文质拱手说道:“我虽未能够被杨师收入门墙,可是却与其弟子何景兄互通书信,对于知行合一了解愈深!”
那身着儒衫的金魏英拱手问道:“不知何为一念发动处即是行?”
吕文质听见有人提出疑问,丝毫没有表露出不耐烦,也没有流露出激动的神情。
而是表现的十分从容,回答道:“一念发动处即是行,便是当你看到一件善事,就会立刻去做那就是知,当见到有人有难,立刻施以援手那便是行。”
这学说不同于传教,所以并不是强迫着或者怀以诱导性的让你去信从。
金魏英又继续提出了一些问题,吕文质都给予了应答。
这儒家向来讲究法统,而杨秉所谈的学说处处都未曾离开仁与理,所以自然许多人都会认为乃是至圣先师的言论从而有此感悟。
金魏英听到这番言论不易于醍醐灌顶,所谓的致良知和心即理的言论,这不就是致圣人的要谈吗?
他心中有一种冲动,要将这种思想带到那仿佛未曾开蒙的高丽国,也让高丽的士子明白何为“知行合一”之说。
如今的高丽依旧是汉唐儒学作为根底,以词章之学为主,也是治国理家应以儒家的“五”(即仁、义、礼、智、信)来教化百姓,以儒家经典“六经”来作为国家制度的规范。
推行以儒治国,所以如这样法统明了的学说是很容易被人所接受的,在金魏英的心中如此想的。
可是他不知晓的是,在他引入“杨学”进入高丽后,年轻士子和一些守旧派产生了学说的分歧。
到最后被当地的“大儒”删减下沦为四不像的存在,以至于儒教产生了割离,内耗严重以至于儒风不振。
而如今的金魏英却自然不知未来的发展如何,心中一心所想就是引渡学说。
士子之中如吕文质这样的一心醉于学说,毕竟乃是少数,他们多是上京的赶考的士子还是醉心于功名。
毕竟士而游学,免不了苦于资用,困于道途,所以才会多说都会选择闭门造车,贫寒士子只有囿于家中。
这就像是后世所说的小镇做题家一样,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明知道士不游学,不是闭塞耳目,就是老守家乡之辈,可却没有其他的选择。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