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断言。
他身边只有随从吴六一人,这与官衙的官吏见面自然不便携带家卷一起。
韩遂从远处看见这知县到来,第一反应就是年轻实在太年轻了,他如今已经是年过三十,旁人见到他时也会赞誉一句青年才俊。
可是眼前的年轻人想必不过双十之龄吧!朝廷怎么会派遣如此年轻识浅之辈担任这绥德县这等赤县知县。
其他人与他的神情也是大同小异,他最先反应过来见上官即将抵达衙门,他吩咐左右低声道:“都愣住了不成?在知县面前若是失了礼数,便自己担待!”
旁边的主簿江曲反应过来方才说道:“如此重镇之地,朝廷派来如此年轻之辈岂不是太过于儿戏了!”
主簿比起县丞低上一阶,他以前便瞧不上韩遂,因为对方不过是依靠恩萌便轻易得了这县丞。
而他江曲依靠科举吏部选诠,从小邑的主簿升至了如今绥德县主簿。
韩遂对于江曲的这番话并无反应,反倒是江曲身边的小吏提醒道:“韩主簿,慎言啊!”
江曲也自知自己失言立刻噤声,待杨秉已至县衙所有人方才行礼。
杨秉方才知道这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的权势,这知县又被称为亲民官,是最基层的官员了,与百姓的利益和关系最为密切。
他连忙轻扶为首的韩遂道:“各位免礼,如今我初为这一方亲民官,以后还要依赖与各位辅左和共事!”
其余众人都连忙起身,一些小吏看见这新任知县并无盛气凌人的姿态,心中也是大大舒了一口气。
可一些老吏,以及左官却是老谋深算,自然不会被这眼前的作态所迷惑了。
不过因为这新任知县的年纪生出的轻视之心这是难免的,韩遂作为绥德县二把手随在杨秉身边领着他熟悉县衙。
而身后的吴六作为知县随从,这些县吏自然不敢怠慢。
杨秉倒是十分直接,没有过多寒暄来到了县署后,询问道:“绥德县如今拢共多少户人家?”
原以为新任知县任职,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大摆宴席接风洗尘,可是没有想到竟然首先竟然是了解政事。
这户籍人口是由主簿掌管,突然被点的江曲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不是尸位素餐的官员,从小邑升至如今的绥德县主簿依靠的是丰富的基层经验。
江曲连忙微微躬身回答道:“回县令,绥德县初立不久,经县内吏员去岁核查隐匿户籍拢共八千六十户。”
江曲竟然发觉自己刚刚那一刻有一丝惴惴不安的情绪,他起身目光扫了一眼这年轻的县令,已经收起了刚刚衙门之外的温煦模样,神情严肃认真。
杨秉虽然出身翰林,可却不是一个词臣在太常礼院是有行政经验的。
他掌管全县政事,自然是想尽快了解县衙人员组成,还有公务对接。
一旁的县尉周春笑吟吟道:“县令刚至绥德县不必如此急着交接公务,如今不如让手底下人为您安排住处,晚上备上了酒菜,为您接风洗尘!”
这县衙是有廨舍可供主官住的,不过这绥德县虽然人口是上县,可却是贫困方面和下县差不多。
这廨舍如今只够供主簿和县丞居住,如今县令来了自然得要有人搬出去了。
杨秉的目光扫向笑吟吟的周春说道:“县尉之职为盗贼、斗讼,巡查,城防还有掌阅习弓手,戢奸禁暴,我说的可有错周县尉?”
这县尉听起来是一个武官,可是在大宋县尉一职向来都是文官担任,在主簿之下,俸禄与主簿同。
周春原本在外面见到这年轻的新任知县好相与,心中想着定然是好拿捏。
没有想到这问题一下子到了自己身上,他立刻答道:“回县令的话,您说的半点不差!”
杨秉继续问道:“如今城中弓羽手,民壮,门子,皂隶,马夫,捕快,扇夫,库子,仓夫各有多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