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语,说说吧,你一个小小的太常礼院院事从六品秘阁修撰竟然敢直言犯谏,说说你背后站着的是何人?”
“是齐牧还是吴恕,亦或是萧钦言?”
这三人的名字无论是哪一个在朝中都是影响力十足的中枢相公,可见赵恒此刻的愤怒和疑心到了何种程度。
杨秉此刻并没有去拉他人下水的打算,而是面不改色的答道:“皆是臣一人的主意,与朝中诸位相公无关干系!”
赵恒一时气愤竟然直接站起身来,手怒指着杨秉道:“我原以为你素来稳重沉着,将来可为太子肱骨之臣,竟然值此重要时机递上奏章来指责于朕,这朝中诸位臣工独你是忠臣,直臣?”
说着将手中奏章扔到了杨秉的面前,正是杨秉所书的奏章。
杨秉并未表露出诚惶诚恐之色,而是面不改色将扔在地上的奏折高高举起道:“陛下,臣今日前来便已经抱有君仁臣直,以身殉道之心,因为臣相比起此刻的恐惧,更加畏惧后人的指责,言朝中衮衮诸公值此时机竟然无一人敢为民请命!”
赵恒怒不可遏道:“朕的身边不需要汲暗和魏征,我并非到了老而昏聩之时!”
说着语气也软了下来道:“你此刻若是及时悔悟,朕答应可以宽宥!”
可杨秉却没有丝毫退让继续言道:“陛下如今河北之地,川陕四路皆是饥寒待毙之婴儿,若是命那些道众去往灾地,那么百姓不过是刀俎待割之鱼肉。”
说至动情处,顿了顿道:“陛下一意玄修,不以百姓之心为心,不以百姓之命为命,民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正因为陛下对臣的信任这时才不得不谏言,否则将致陛下于不义!”
“那河北之地,川陕四路百万黎民无不视陛下为父,无奈陛下不将那百万黎民视作子民!”
杨秉的每一句话都让这大殿内的其他人心惊胆颤,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唐太宗听受魏征的谏言成了千古美谈,可是那面对的乃是正值壮年尚能听从臣下意见的时候,可若是晚年又有几人敢如此谏言?
同样已经年老的赵恒,泰山封禅与辽国签订停战协议保大宋百年和平,自诩乃是无论内外皆明的圣君,如何能够容忍如此指摘。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根利箭,彻底击穿了他那虚伪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心中一阵郁结,胸闷而气短一口淤血喷了出来,以至于御桉之上的奏章皆是殷红一片。
身边的内侍急忙扶住了他颤颤巍巍的身子,赵恒涨红着脸伸手指着杨秉道:“朕是说过不杀士大夫,可是我不介意为你杨秉破例一次!”
“来人,给我将这个无君无父的悖逆之臣给押解到司狱中!”
这番话可是直接戳穿他这幅明君的面具,要知道即使君臣相知两十余载的柯政,也被外放到了雷州。
虽然暂时的重用,可是他也不会再去任用对方了。
随着不断年迈,便沉浸在那虚假繁荣之中,天意示警于是便修建道观,有臣下因此谏言便统统论罪。
若是真的以为他是一个放权于外,由皇后摄政的中庸之君可就大错特错了,一切危害到己身的他都要重重还击。
随着内官的一个眼神,外面听见了鳞甲碰撞之声,外面的禁卫走了进来直接将杨秉押解了下去。
司狱乃是皇城司的地牢,少有文臣会被押在那里,除非十恶不赦之罪,否则都是关押在台狱由大理寺审问。
杨秉并没有反抗,所以这些禁卫也给予了他基本尊重,而是让他自行行走。
这长长的官道之上,独有一位身着绯红色官袍走在官道之上,其余皆是身着鳞甲的禁卫。
杨秉这一身借绯的红色官袍,这件官袍乃是今日方才第一次穿在身上。
他已然做好了坦然面对的准备,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老师!”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