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凝重进了书斋之中并且吩咐了吴六今日何人前来都是闭门谢客。
而正端着茶汤走出来的青荷也是面露忧色,说道:“郎君今日竟然不允任何人进入书房,我端着茶汤刚刚靠近别让我离开!”
绿珠听到青荷的话,也是一脸无措虽然平日里她的性情活泼开朗,可是真正主心骨还是青荷。
如今就连青荷都不知如何好,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秉走进书斋,将手中的圣旨摆放在桉上,坐在椅子上心情方为平复了许多。
既然要让自己书写贺表,那他便好好的去写这封“贺表”。
手中所握的笔恍若有千斤之重,他这“贺表”奉上去了,自己如今安稳的日子也就彻底到头了,甚至还有生命之危!
他也曾在心底叩问过自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害了性命是否值得?可是他读书为官所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是这赵宋的天下,而是这天下万万百姓的天下,如今百姓困苦罹难,无人站出来为他们主持公义,此刻不恰恰是最应站出来的时候吗?
若是此刻退了,那么有朝一日他也会如那朝中诸公一样,成了一位深谙权谋之人而忘了初心为何?
既然打算了上奏呈表,他就已经抱定了君仁臣直以身殉道之心。
作为进士科第一名状元出身,如今年岁未达二十岁就已入馆阁,且有太子的师生情谊在,若是谨言慎行在官场上升迁,想必要不了二十年就能进入中枢。
那个时候他也不到四十岁,如此年轻的宰执在开国以来也是未曾有之。
他稍微自私一些,学会韬光养晦低调做人的原则,那定然是前途光明一片。
可是在旁人眼中他性情最为沉稳冷静,这等“愚蠢”的事情绝对不会为之,即使在朝上谏言的王素同样也认为杨秉不会做这种事情。
这或许是他情感最为充沛,下笔最为艰难的一篇行文了。
从衙门回来后,一向饮食规律的他竟然并未就餐。
坐在书桉前,外面的天色由明转暗,又由暗复明直至天亮,整整枯坐一夜眼前的一篇“贺表”方才搁笔。
此刻的他全然没有半点睡意,大脑格外的清醒。
他洗漱一番后,面色肃然的穿上官服认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体态。
他收起了奏章,然后从书桉之上拿起了一封书信交给了青荷温声笑道:“这封信若是今日我未曾回府,就将它交给半遮面的赵娘子!”
青荷心思敏感细腻,听出了杨秉言语之中的不对劲。
她语气有些哽咽道:“郎君,你是不是要去做什么事情?”
杨秉温柔的说道:“青荷,我知你素来知事理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带着绿珠回到钱塘老家,或者也可以寻个好人家将自己嫁出去!”
“此事应该是连累不到你们,可此事却又不得不为之!”
青荷目光含泪道:“郎君!”
他只能看着那个背影直至离开,直到绿珠来到了青荷的身边问道:“青荷姐你这是怎么了?还哭了!”
青荷擦拭着脸上的泪痕道:“无事,只是有些想家了!”
……
杨秉将奏章交到了政事堂,杨秉为当今官家此事作书他们都知晓,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一丝同情。
此书上交,这秘阁杨修撰为迎合上意自呈贺表的名声就摆脱不了了,这民间士子还有百姓可根本不知道你是否是被迫的?
有官员见到奏章也是笑着说:“我们何不瞧瞧这誉满天下的杨修撰,会写出怎样的锦绣文章?”
“这封贺表乃是官家亲下谕旨,还是等内官送往宫中吧!”
这并不是普通奏章,他们在此时作抄录留存,送往宫中后自会做留存。
下了朝会后的赵恒,面色也舒缓了许多没有了那些违逆自己的声音后,心情畅快的来到了延和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