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陵当兵,是清闲有福的美差。” “每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修炼,轮班值守。” “就算是神威军叛变了,他们要打上京来,那也得有些时日。” “多好的差事啊。” “有福,清闲,津贴还有不少。” 禁军的百户,发须皆白的老兵徐元敬,拎起酒壶抿了一口,痛快地说道。 “好个屁!” “老徐,那津贴才值几个钱,能挣什么银子?” “一个月下来,还不到半两银子!” “妈的,这酒掺水了吧。” 另外一名百户骂骂咧咧的,也拿起酒壶勐灌了几口,想吐出来,又舍不得。 “那苟千户家开的酒店,说是照顾兄弟们。” “你在这里多呆些时日,就知道哪里酒里掺水,分明是往水里掺酒,买不得。”徐元敬笑呵呵地说道。 “妈的,回去就放火烧了那娘们的店。” “小蔡啊,这可是苟千户家里开。” “你真敢烧?胆子不小啊。”徐元敬笑眯眯地说道,让禁军另外一位百户蔡康讪笑道: “老徐,我这不是酒喝多了嘛。” “你说这守着皇陵,清闲有福,可没银子啊。” “还不如去六扇门谋个差事,大大小小的捕快都威风得很,大把地捞银子。” “听说军中有几个弟兄转去六扇门,做了捕快,跟对了上司,现在都发家了。” “老徐,你也是徐家的人,听说你还跟世子一起喝过酒。” “怎么不去谋个好差事啊。”蔡康连忙问道,徐元敬笑呵呵地看了对方一眼,继续抿嘴,没有回答。 “老徐,咱们都在这皇陵一起呆了快三个月了,跟咱说道说道。” “我,我请你喝酒。”蔡康咬着牙说道。 虽然徐世安的名声不好,但他也是一个贵人,只要有权力,甭管名声多脏,总有人想要巴结你的。 蔡百户就很想去巴结,巴结徐世安,只是身份地位低,够不上。 “你这酒留着自己喝吧。”徐元敬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酒壶,慢条斯理地说道: “贵人多忘事,一起喝过酒怎么了?” “世子记不得老子长什么样的。” “那上京七害,还是世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转眼就给忘了,昨天还听说他去了春雪楼,找雪雅姑娘去了。” “你真跟着世子混,指不定哪天就掉脑袋了,他是个凉薄的人。” 徐元敬缓缓道来,让蔡百户瞠目结舌: “不是说您老跟他关系好吗?” “装的。” “贵人来了,他喜欢什么款式的,老子就给他装什么款式的。” “应付过去就行了,别想着跟贵人干活。” “免得惹上楚忠武那样的神人,随手就给你抹掉了脖子。” “上面的人斗法,下面的人死了大一片。” 徐元敬也不怕告诉这蔡百户真相,反正两人喝酒而已,他也不敢随便泄露天机。 “老徐,你境界真高。” 蔡百户服气了,竖起了大拇指,决定好好学习。 “哈哈,谁告诉你,老子境界高了?”徐元敬噗嗤一笑。 “老子家里有良田五千亩,商铺二十来间,收租的打手都有十几个,不愁吃喝,自然不用像你那般钻营。” “是老子有钱,不是老子境界高。” “上等的女儿红,十年份的,要喝不?”徐元敬提起了另外一壶酒,打开盖子,递给了蔡百户,酒香阵阵。 向来无酒不欢的蔡百户,顿时觉得手里的酒不香了。 同样是百户,咋能搞出这么大的差距啊,不就比我大了三四十岁,也只是一个百户啊。 “徐老哥哥,你,你怎么挣下这家业的?能教教我吗?”蔡百户伸直脖子,咽了唾沫,等待老哥哥的教导。 徐元敬笑了笑,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语气森然地说道: “两个字,屠城。” “当兵要发财,哪能不屠城。” “饷银给得再高,哪有抢劫来得快?” “三十年前,我们跟着徐国公冲进了大夏罗州,策应龙大将军。” “徐国公真是个对兄弟仁义的主将,他居然下令屠城,弟兄们都开心极了。” “这才是仁厚的主子,对弟兄们宅心仁厚。” “三十年前,我比小蔡你还穷,现在就能躺着喝十年份的女儿红,在皇陵这边养老,做这清闲有福的活。” 这一番话下来,蔡百户倒吸了一口冷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