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才前脚刚走,叶春妮立即催促叶春艳离开。
她看得分明,再留下多一秒时间,屋外的自行车都有可能被偷走。
而且还是被熟人偷走。
一个人如果起了贪念,那么他就会做出没人性的事情。更别说黄建才还是为了钱下狠手打大姐的。
叶春艳楞了楞,“不吃饭了?”
“吃啥?”
叶春妮反问她:“你觉得黄建才能买肉回来?还是觉得他会买大米回来?”
叶春艳不作声了。
丈夫是什么德行其实她自己是最清楚的。
黄建才在家里打闹了一天一夜都是为了拿到她手里仅有的三块钱,现在拿到手了,他能不去赌?
“那、那我去收拾几件衣服。”叶春艳也不想在家里待下去,第一被打得心灰意冷,第二不想让母亲和妹妹继续看到她的狼狈生活。
“妈,你帮我抱着乐乐。”叶春艳急急忙忙把怀里的娃娃塞给梁丽英,“小岳!”
她转头对一直站在墙角的小男孩大声叫道:“你快来外婆这边,别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
“她就是乐乐啊?”
梁丽英忙不迭地接过娃娃,也不嫌弃娃娃一身的鼻涕口水,衣服发黑,抱在怀里又是摇又是哄的,“乐乐,外婆还没抱过你呢。”
并不是梁丽英无情,连自己的亲外孙出生也不来看一眼。
而是以前在叶家,农活、家务活什么的全是她一个人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忙得团团转,连睡觉都是奢侈的事,根本没法抽出半天时间来潭水村看望女儿。
乐乐出生那年,梁丽英尝试问过叶老太婆能不能出门一天,自己偷偷攒着几只鸡蛋想拿来给叶春艳补身子的,结果被叶老太婆又掐又骂,骂她是不是故意找借口不肯干活,掐她是白眼狼,拿家里的东西补贴外人。
“小岳,”梁丽英又朝小男孩招手:“你也来外婆身边。”
小岳一步三停顿的慢慢踱了过来。
乐乐年纪小,受到家暴的影响也小,不像小岳那样沉闷,一双小手咿咿吖吖地去摸外婆的脸。
小岳没有穿上衣,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叶春妮看到他干瘪的肚子,从挎包里拿出两个鸡蛋,递给他,“小岳,来吃。”
鸡蛋是早上出门时,她煮的,和妈妈一人吃了一个后,剩下的两个一直放在挎包里。
看到圆溜溜的鸡蛋,小岳沉闷的眼睛里慢慢起了光亮,连叶春艳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梁丽英又是一阵的心痛。
“跟妈回塘背村,家里的鸡蛋管够的。春妮,”梁丽英一边给孩子剥鸡蛋,一边说道:“你快点去帮大姐收拾衣服。”
叶春妮跟着叶春艳走到最里头的木床边,看着大姐埋头钻进床上杂乱的衣服堆里。
叶春艳拿起一件衣服,觉得太旧,扔到一边;又拿起另一件衣服,太脏了,再次扔到一边。
同样的动作叶春艳反复做了好几次,最后挑出来的衣服依然不是破旧的便是脏的,只是勉强能穿上那种。
叶春妮看不下去了。
“大姐,”她叫叶春艳:“你别收拾了,这些衣服都不要,回去后我带你去城里置几套新衣服。”
叶春艳有些呐呐地回头:“春妮,新衣服要花很多钱的。大姐我……”
“又不是要花你的钱。”叶春妮强硬地将她拉出来,“现在走,别耽误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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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乐乐偶尔哭几声,叶春艳便轻声的哄着。
梁丽英忍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春艳,你能和妈说是怎么回事吗?”
对于黄建才那个女婿,一开始梁丽英是不太同意的。
第一潭水村距离塘背村有十多公里的山路,想见女儿的时候不方便;第二黄建才比叶春艳大七、八岁,当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