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求你了。春妮她才十七岁!”
凄凉的哭腔在贫瘠的山村上空响起:“你不要把她送去二流子的家!”
吊着嗓子的尖锐声音更刺耳:“她不要脸,我们老叶家还要抬起头做人咧!”
在一哭一闹的声音中,叶春妮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她觉得头痛欲裂、视线昏沉,两只手臂还被不断拉扯,痛感一波又一波的袭来,随时能把她撕裂。
她忍无可忍,明明全身软绵无力的,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个大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另一边拉着她的人收不住力,两人往后双双摔了个大跟斗。
“春妮,你没事吧?”
叶春妮费力地睁大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赫然看到面前有一张放大的、又黑又瘦的脸,吓得她一个激灵,瞬间完全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
她惘然地瞪大眼睛。
自己不是正开车回公司的路上吗?她在公司里干了差不多十年时间,勤勤恳恳地耕耘事业,终于干到了总经理级别的位置,今天是她升职的第一天,怎么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光鲜亮丽对她道贺的同事下属,而是完全陌生的、像从没吃过一顿饱饭的脸。
“春妮?”
眼前风吹就倒的干瘦中年妇女不断摇她,“你怎么一直盯着妈不说话?你撞到脑袋了?别吓妈!”
与其担心她有事,倒不如说眼前的人有事。因为她是整个人坐在女人身上的,自己半点伤都没有。
“你这死丫头还敢动手了?”
哇哇乱叫的声音打雷一样又响起来,伴随着还有掐人的动作。中年妇女拉着她不停地躲,哽咽着,“春妮,快点给你奶道个歉,说你错了以后不会再犯。”
眼前究竟是什么状况!?
在鸡飞狗跳的混乱中,叶春妮脑袋痛得很,忍不住双手抱住脑袋,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昏迷前的一幕……一辆失控的大货车迎面撞上她的车。
紧接着,大脑的意识一转,她能清晰感觉到有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条滑溜的小蛇野蛮刁钻地进入她的大脑里。
她现在的名字也叫叶春妮,可却是活在1986年的叶春妮!
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人生在农村一个大家庭,作为她爸爸的男人几个月前因为一桩意外去世了,身边护着的女人是她妈妈。
而对她又骂又打的人则是她奶奶——奶奶要强迫她去嫁给村里的一个二流子,她妈妈不愿意,她也不愿意,就被关在屋里活活饿了两天,眼下是趁她饿得头晕眼花、手软脚软已经没有反抗的气力要把她硬拉出去。
原主一个气急败坏下竟然干出了咬舌自尽的事,哪里料到再次醒来已经换了个人。
叶春妮尝到口腔里的腥甜血味,嫌恶地皱了皱眉头。这种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事,还犯得上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另一边,叶老婆子见扯不出叶春妮,尖声叫道:“不肯去?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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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梁丽英扶起她,“你……”
叶春妮向来不喜与陌生人有亲密接触,在梁丽英的手摸到她时下意识要甩开,想自己站起来,可饿了两天两夜的威力巨大,她全身都绵软无力,五脏六腑里更是像锁了头已经饿了上千年的猛兽,叫嚣着要吃东西。
叶春妮打断梁丽英说话,着急追问:“有没有吃的?我要吃的!”
梁丽英从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干扁的馒头,“春妮,我从厨房里偷摸出来的,你快吃。”
梁丽英心焦女儿被饿,可家里的老太太厉害得很,放话谁敢给叶春妮吃的就赶谁出家门!
梁丽英强忍了两天,今日终于忍不住了,她就算被老太太赶出去,也不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亲女儿被活活饿死啊!
也正是撞巧,这边刚从厨房偷了馒头出来,那边就看到老太太要强行把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