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的瞬间，几个人全都愣住了。
三丫面色憔悴，眼圈通红。
原本红润圆鼓鼓的脸蛋儿也塌了下去。
没有半点儿和侯建强在一起过日子时的样子。
一看就过的很不顺心。
再看看现在的叶莹莹，虽然身材瘦了下来，可是脸色白里透红，眉眼精致。
穿着打扮完全是城里人的样子。
要不是三丫以前和叶莹莹熟悉，现在根本就认不出来。
动了动嘴唇，三丫想和叶莹莹打个招呼，却不知从何说起。
何况叶莹莹身边还站着建强的哥哥候建设，她这落魄的模样实在不愿意让侯家人看见。
低着头，三丫快步从两个人身边走过。
叶莹莹还以为她会打听一下囡囡的情况，然而她并没有。
世上居然有如此狠心的娘。
三丫哪里还有心思打听，马上就过年了，村子里在外面的人全都大包小包往回赶。
她却被弟弟从家里给撵了出去。
走出家门，走出牛蹄窝，走出坎卯乡，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个容身之处。
身上的钱也是有数的，完全支撑不起她在外面的日子。
她得尽快找点活儿干，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见三丫走远了，叶莹莹惋惜的叹了口气，和侯建设分头走了。
她回到叶脉家的时候，栓柱已经换了身破旧衣服，正在灰头土脸的生炉子。
脑门儿和鼻子上还蹭着两道灰。
见大姐也回来了，他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爹不在家，可能还在大棚里忙。
我先把炉子烧起来，你等一会儿屋里就热了。”
说完又低头撅着嘴，朝炉膛里吹气。
屋子里被他搞得烟气朦胧。
叶莹莹赶紧打开门窗，把烟放出去。
天气已经这么冷了，爹的窗缝也没糊。
叶莹莹想要烧点热水，把屋里的灰尘擦拭一下。
可是走到灶房，打开锅盖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冰凉的锅里是一个铝盆，盆里装着一已经冻成坨的米粥。
只有一坨冻粥。
看样子是爹早上吃剩下的。
碗柜里有两块腐乳放在一个碟子里。
除此之外，什么菜都没有。
看得出爹每天就是在对付着。
吸了吸鼻子，叶莹莹叹口气，拿起铁舀子砸破水缸里冻的冰，盛出两舀冰水倒进锅里。
把几根柴和放进灶膛点燃，化开锅里的冻粥，拿出来扔给院子里饿得瘦骨嶙峋的老狗。
叶莹莹洗锅填了一锅清水。
看着锅里一点点氤氲上来的热气，她才感觉到有一点家的气氛。
栓柱已经把屋里的炉子引着，但是屋里的凉气一时半会儿跑不出去，甚至能看到喘气呼出来的哈气。
叶莹莹把炕上堆着的一堆粘着灰土的脏衣服，全部放到洗衣盆里，端到院子里。
姐弟俩抢着把衣服洗完。
又把屋子收拾了，忙的鼻尖上都浸出了汗珠儿。
他们还想做顿现成饭，让爹回来吃。
可是找了半天，家里也没有什么菜。
给莹莹十分心酸，家里没个女人爹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回来了！”叶脉惊喜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看见晾衣绳上洗刚洗完的一杆衣服，他就知道是闺女和儿子回来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