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太看着孩子饿的眼泪儿成双成对往下掉,心里着急。
可是三丫喝了鱼汤,又喝了闫老太从村里给她找来的偏方,一大碗驴奶。
那奶水仍旧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死活不肯下来。
实在没办法,只好挤了家里的羊奶,熬熟了喂给小孙女喝。
羊奶这东西,三丫又不会熬,时间短了熬不熟,小孩子喝了拉肚子。
熬的时间长了,又大便干燥,小孩子攥着小拳头,含着两眼窝泪,憋得直吭哧。
因为心疼孙女,闫老太的行程耽误了下来。
三丫铁了心要去找叶莹莹,她知道只要孩子还吃奶,家里人就不会让她动地方,所以她狠心把奶水都挤扔了,也不肯再给孩子喂一口。
看见孩子饿的直哭,她心里只感到厌烦。
她想去城里过好日子,逃离这整天暴土扬尘的乡下,就必须把这个坠脚的孩子扔在家里。
她等不及她长大,时间太久远,太慢了。
这天,因为闫老太杀了只鸡,三丫喝了碗鸡汤,那奶水多的直往外流。
趁着侯建强不备,她挤扔了两碗,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奶水又控制不住的往出淌。
侯建强干了一天活儿,累的早早就睡下了,三丫转过身,把奶水挤到茶缸里,想要下地倒掉,不成想被迷迷糊糊的侯建强发现了“三丫,你干嘛呢?”
三丫吓了一跳,缸子里的奶水不小心泼到枕头上一部分。
侯建强闻到味道一下精神了,猛地坐起来直盯盯看着她“三丫,你这是干嘛?孩子饿的睡觉都抽抽嗒嗒的,你这有奶水怎么不给她吃?”
三丫不敢看侯建强,眼神躲闪着把奶水倒进孩子的小尿壶里“吃什么吃?都多大了还吃奶?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一夜起来好几次,搞得人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戒奶了不喂了!”
侯建强不敢相信地看着三丫“她才百天,你居然说戒奶了,这要是让娘听见,不得气死!”
“谁爱听见谁听见,谁爱喂谁喂,反正我是不喂了。”三丫倔强的扯过被子,背对着侯建强蒙了头。
侯建强咬咬牙,攥了攥拳头,缩回被窝。
他实在不忍心对三丫下手,为了生这个孩子,三丫是吃了大苦头的。
可惜他替不了,要是能替得了,他也不想看着三丫这么辛苦。
一连两天,闫老太都没去大棚那边,在家里帮着三丫带孩子。
她也纳闷,儿媳妇前几天喂奶,那奶水多的孩子直呛,怎么突然就没了?
而且三丫这几天看上去阴着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好好的人怎么就变了呢?
闫老太难得有时间,抱着可怜的孙女去左邻右舍走了几趟,提到三丫的状况,邻居老姐妹一拍大腿“建强妈,不是我吓唬你,这三丫是不是得了那叫什么,产后抑郁了?”
闫老太直了眼“啥叫产后抑郁?”
“我娘家侄儿媳妇,生完孩子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又哭又笑就像疯子一样,家里带她去医院看,人家大夫说是产后抑郁,就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