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脚下。
自负如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还记得那年,南瑱收成不好,举国都在闹饥荒。他在那个荒乱的时候,出京赈灾送粮,遇到了南枢。南枢正要被送进青楼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把他望着,很是楚楚动人。
后来他才进青楼里买下了她。那时她才十三岁。
南枢成了南习容身边的小小侍女,端茶递水样样都做得乖巧周到。他得闲时,便教南枢弹琴,没想到她天赋很好,弹得极为不错。看到舞姬跳舞时,她便跟在一旁和着,也有模有样。
对于南瑱一名好的舞姬来说,练习跳舞是要从小开始的。南枢已然错过了最佳学习舞蹈的时间,就算是学成了,舞姿也是一般。但后来南习容让她学的时候,她竟也学得极好。
随着身体得到了舒展拉伸,南枢的身材也跟着长开,越来越妩媚精致。她成功地成为了南习容身边的第一舞姬。
那时南习容还不是南瑱的太子。朝中大臣掌权,另有兄弟相争,要想稳座皇位,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为此筹谋了很久,看着南枢越发长得成熟时,也有过犹豫。但后来,前一天晚上要了南枢的所有美好,第二天便将她送去了大臣府里跳舞。
从此她堕入深渊,成为了南习容获取政治利益的工具。他知道,南枢曾天真纯粹地爱过他,但爱给不了所有他想要的。
可能
从前,她这辈子都会感激,自己在陷入绝境的时候得到了南习容的救助,她以为自己从此得到了救赎,再也不用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到死的时候,她却宁愿他没救过她,因为他是一个不懂得爱的恶魔一样的男人。
这辈子,她做过很多事情都是违心的,可能到最后决定想要彻底离开南习容的这件事是她有史以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尽管到最后她还是失败了。死亡,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可怕,她反而觉得无比的轻松和释怀。
她就是想要南习容知道,并不是世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因为他的自负,最终他身边所有人都会离他而去,包括她也是一样。
石台上的血迹,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醒目。苏宸一步步朝那上面走去,见南枢窝在南习容的怀里早已无声地死去,而南习容也断了气。只不过他维持着抱着南枢的僵硬动作,微微佝偻着背脊,脸上的冷金色面具脱落,露出一半丑陋的脸颊,那脸颊两边的头发微微垂下,挡住了他那双没有合拢的狭长的眼眸,眼里瞳仁早已经变得浑浊。
最终,南习容也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没想到南习容抱南枢却抱得很紧,好似知道有人会来抢似的,苏宸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南枢从他怀里弄出来,抱着离开了这座残破不堪的宫殿。出了破败的宫门,外面天高海阔,她便是自由的。
南习容这一死也死得太过于简单,将士们完完全全不够解气。他们把南习容的头颅砍下来,同样装在一个竹篓里,就在南瑱的皇宫内把南习容的头当球踢。
这场狂欢,持续了三天三夜。从此,神州版图上,再也没有南瑱二字。
数月后,北夏大军凯旋回朝,举国欢腾。北夏皇上苏若
清亲自出城相迎,慰问三军将士。南习容的尸身被冰棺镇着带回了京师,苏若清下令将他的尸身挂在城墙上,赐以百鞭,曝晒七日不得入土为安,以为那些亡去的北夏战士们报仇。
彼时,叶宋骑马立于城楼下,看着南习容的尸体被绑着,一点点升上城楼,她跨马而下,站在地面上仰头而望,抬眼的光线刺得她眯起了眼睛,但她还是得看清楚,看清楚南习容如今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她终于为陈明光报仇了。
而南枢的尸体同样也用冰棺镇着带回了北夏,只不过没有与南习容一起。苏宸独自把她葬在了曾经宁王府宠妾南枢的墓地里。那里风水很好,望得见青山绿水和夕阳西下。那是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