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宋看得有些失神,回神垂下眼睑,又猛喝了一杯酒,咂道:“你什么时候是这样想得开的人了。一年又一年,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已经过了好几年。”
“若不及时行乐,垂垂老矣。”苏婧笑道。叶宋转头看着他,他眼若桃花,又道,“什么时候二小姐有兴趣了,不妨让我有幸请二小姐去贤王府赏赏梅吧,再过些时候,天气最寒时,梅花开得才最艳。”
叶宋举杯与他碰了一下酒杯,心情因为苏婧的忽然到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她点头道:“若有好酒招待,去去何妨。”苏婧因为她的这句话,瞬间神采飞扬。
是了,他说得对。若不及时行乐,垂垂老矣。
她一直任自己迷失在自己最初编造的美好世界里,因为那个世界里有对她最好的人。她不愿意醒来,可现实却一点点让她无比清醒、看得无比透彻。
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叶宋,变的不过是时间。她稍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时,时间不会停止不前,而是飞快地往前流逝,等到再回过头来,便是物是人非了。
京城周边传有流寇作乱,叶宋闲下很长时间,主动请缨出城去平乱。她还是没来得及等到天最寒时,去贤王府赏那满园梅花。
只不过带兵堪堪跑出城门时,身后马蹄纷纷,她回头望去,雪纷纷下,赫尘不安分地原地转圈活动着马蹄,银装素裹的大道中,一抹紫一地白,向她飞驰而来。
苏婧跑到叶宋跟前,懒洋洋地笑说:“反正近来我也没什么事做,二小姐不妨带我一起,权当是出门走走,必要时我会尽全力帮二小姐。”就是天涯海角,他两袖清风,也愿意随她一起去。
北夏一进入冬天,便有很多的雪。皇宫被白雪所修饰,可见
斑驳的辉煌。
苏若清穿得与平常无异,就是御书房、寝宫里,都被宫人布置得非常暖和,感觉不到外面的一丝寒。归已满身雪气地回来,苏若清头也不抬地问:“她走了?”
归已道:“刚出的城门,临行前,贤王跟着一并去了。”
苏若清不置可否,半晌才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起身静静地站到窗前。忽而轻声问:“她是不是知道李如意有孕一事了?”
归已抿唇,沉吟道:“应是知道了。”叶青为此,还把气撒在他身上,将他狠狠地臭骂了一顿。但是不管他主子有没有错,他都会替主子应受着,不会有一丝的不满。
苏若清垂着眼帘,看着精致的窗棂也堆了一层薄薄的雪,窗棂渐渐被染湿,他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做错了。”
归已面色坦然道:“皇上没有错,皇上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若不是苏若清,可能当年他就会被冻死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也有可能为了偷抢食物而被别人打死。苏若清把他救了回来,给他一个屋檐遮风避雨,让他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伤害,从那时起苏若清便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主宰,也是这么多年来的主仆相伴,他知道这一路走来苏若清所经历过的痛苦,还有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身不由己。
苏若清稍稍一抬眼帘,便看见外面宫人正冒雪匆匆跑来,手遮挡在额前,极力忍受寒风冰雪的样子。他面无表情道:“可是现在,朕也有些没主意,不知该怎样面对她了。”
归已沉沉道:“皇上除了要保护二小姐,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皇上去做吧,这整个北夏,都是皇上步步为营精心筹划强大起来的,皇上不仅要守护二小姐,还要守护整个北夏。孰轻孰
重其实皇上早已经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皇上不愿取舍。”
苏若清离了窗边,走到桌前,道:“朕说过要保护她,不会让她受丝毫的伤害。尽管这会让她觉得朕的做法很卑鄙,朕做这些也不全全是为了她一人,所以……暂时让她离开京城,不失为最好的法子。”
不管他做过什么,即将要做什么,他都只想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