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排出这些话来让太太恼路哥儿吗?
他一个小孩子哪里能懂得这些呢?
这制香皂的法子是一个西洋和尚教给我们王家的。
太太想必也知道,当年我们王家不是管着各国进贡朝贺的事来着?
凡有外国人来的都是我们家养活,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王家的。
不知怎么就认识了那么一个洋和尚……”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又充满了金陵王家是大家望族的优越感,让邢夫人听着心里越发的不舒服。
“既然是这么着,为何早没做出来,偏偏这会子想起来了?”
凤姐笑道:“太太有所不知,这个巧法儿也不是知道法子就能做出来的。
一开始试过多少次都没能做出来,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谁想到有个老家人不死心,不知在哪儿又把它给翻出来了,这次一试竟然就成了!
太太想着这种好东西宫里头不是正喜欢吗?
跟老太太一说,老太太说这个主意好,就让我开了这间铺子。
太太你听听,这件事和路哥儿有什么相干?
想是哪个婆子吃饱了没事磨牙嚼蛆,又编排出许多话来解闷吧。”
邢夫人说道:“那些个下人也忒没样了,总喜欢背地里说主子的话,如今老太太让你学着管家,你也不好好管管!”
王熙凤只得说道:“太太说得是……只是到底我是新媳妇,府里那些个许多都是伺候了几辈子的老人,比我还有体面呢,还有太太和二太太陪嫁过来的,我哪儿敢说呢?
不说别人,二太太的陪嫁周瑞家的就是个最爱传闲话的。”
“我不过略说一句话,你就有三句话在这里等着接呢!”
邢夫人的脸色便难看起来,虽然蠢,她也能听得出来,凤姐嘴上说的是周瑞家的,其实影射的是自己的陪房王善保家的。
凤姐便闭了嘴,一副静待吩咐的模样。
正这时王夫人屋里的小丫头玉钏儿找了来,给邢夫人问了好又对凤姐说:“二奶奶,二太太说金陵那边的姨奶奶有家书到了,让你过去一趟呢。”
“知道了。”凤姐说了一句,却看了一眼邢夫人。
“罢了,你去吧!我要的香皂这次别给我忘记了。”邢夫人挥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