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已是一个月过去了,到底小孩子身体恢复得快,贾路的胳膊已经大体长好了,只是不大能担重物。
贾路一个月不曾出院,每日在屋内只将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这些蒙学背熟了,又着实下了苦工练字,只是不得高人指点,只能称得上书写算工整罢了。
这日一早贾路来到贾赦房中,贾赦脸上三分意外七分不耐烦:“你来做什么?不是跟你说过,我忙得很,平日不用你来请安吗?”
贾路道:“回老爷话,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想再回义学里念书。容嬷嬷说她做不得主,让我来问老爷的意思。”
贾赦听了冷笑道:“念书?念什么书?你哪里是去念书的?分明是去惹是生非,是去给我丢脸的!
上次闹的笑话还嫌不够吗?只老老实实在你屋里呆着吧!自有你一口饭吃!往后念书这话休要再提!”
贾路只得说道:“老爷,上次那件事我先动手打人确实是我的不是,可那个叫金荣的实在欺人太甚,言语恶毒,侮辱我娘,我实在忍无可忍才……”
不等他说完贾赦便冷笑道:“你若是在家里老实呆着,谁会去骂你?
有人骂你你回来告诉我不就成了?为何要和人动手?
你如今不是野小子了,总要有点大家公子哥的模样才好!”
贾路听了这话非但没觉得委屈,反而感觉有点好笑。
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用?贾赦有把他当成一个儿子过吗?被打成这样了都没有去看过一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贾路也没把贾赦当过爹,两下算扯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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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院。
平儿见凤姐从贾母处下来了忙拿了湿毛巾来给她擦了手又端了一盏茶来:
“二奶奶,这个月的月钱已经按着名册上放完了。”
“知道了。”凤姐接过茶来浅浅的吃了一口。
这已经是她第二个月经手发放月钱了,比上个月更是得心应手了。
虽然荣国府里人口繁多,不过近百年的家族,做事都有一定的规矩。
只要按照老规矩来就不会出什么太大的纰漏。更何况凤姐是从王夫人手里接过的差事,王夫人自然会倾力相助。
她的目标可是把凤姐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平儿道:“二奶奶,我看着,似乎有些人在名单上挂着,却并没有这个人,都是别人替他领的月钱。”
凤姐点了点头道:“是么?你先记着是谁就是了,也不用声张。”
这么大的家族,里头许多人都是几辈子的家奴,早已圆滑得不成样了,有些挂空名拿月钱的事在所难免。
不过现在可不是凤姐立威的时候,自己初来乍到的可不敢想去撼动荣国府几十年的老关系网。
平儿答应了一声,却将话头一转道:“我昨儿去瞧了瞧路三爷。”
“哦?怎么想起来去看那小子了?”贾路念书两条又被人打了在家里养了一个月,似乎再一次被人遗忘了。
且他对于凤姐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故而凤姐早把他给抛到脑后去了。
“就想看看他的伤情可大好了。”平儿答道。
“哦?可好了么?”凤姐随口问了一句。
平二道:“看着已经不妨碍了,不过……三爷想回学堂里念书,似乎大老爷不准。”
凤姐挑了挑眉毛:“定是大老爷怕贾路又惹出什么事来,丢了他的脸面呗。”
正这时却是贾琏从外头回来了,听了半句话便问道:“丢了谁的脸面?”
平儿便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回。
贾琏听了道:“回去念书?怎么,那个容嬷嬷还敢不给贾路饱饭吃,他要去学里蹭吃蹭喝?”
平儿道:“我倒是看着路三爷是真想念书。那会子他吊着个胳膊还天天练字读书呢。”
贾琏笑道:“是么?这可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