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记录戛然而止。任幸找了几圈,没找到下一个日记本。又翻了其他东西,没有更多线索。
从夏家出来已经是傍晚,天阴沉沉的,风雨欲来。走出平房区的时候,任幸还在想案子,险些要撞上一根斜放在路边的铁杆。
忽然一只手捂住她的额头上:“你能不能稍微不那么冒失一点,任幸。”
他嗓音低醇,在她耳边拂动,苏得让人冷不丁一个激灵。
他掌心好烫,烫得她耳尖发红,任幸立马退后半步认错:“抱歉,我在想案子。我总觉得,应该还有另外一本日记本。”
人不可能一下子改变某个多年形成的习惯,尤其是对把日记当成唯一倾诉渠道的夏雨晴来说,可问题是,家里没有,寝室也没有。
收回空掉的掌心,季唯西似乎有点不高兴,淡淡挑眉:“日记的所在,她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了么?”
“哪里?”任幸一头雾水。
季唯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迈着两条大长腿径自向前走去,语调微哂:“助理是个小笨蛋。”
靠!她哪里笨,只不过没他那么逆天聪明罢了!
任幸原地站了好几分钟,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她?!
”
“快点跟上,这个案子我快没兴趣了,速战速决。”
车子再度回到白桦国际中学。
冉镜被通知,需要单独配合警方询问的时候,表情明显没有之前自然嚣张了,推开门的刹那,任幸没有错过她眼中快速窜过的一丝慌乱。
季唯西看了下手表,不打算跟她浪费时间,单刀直入。
“夏雨晴的日记本在哪里?”
提到日记本三个字,冉镜刚维持好的表情,一下子又撕开一个口子,**了手***道:“你们在说什么日记本,我不知道。”
季唯西喉底发出一声嗤笑:“你喜欢边耀明,甚至为了边耀明,成为了害死夏雨晴的帮凶。”他声音极为平淡,却像一把匕首,狠狠劈开了闭死的蚌壳。
冉镜一张青春娇俏的脸蛋,顿时花容失色。
季唯西继续道:“一直以来,你都知道夏雨晴被选为羊,被人欺凌的事,一开始你还很同情她,甚至曾暗中给她一些帮助,但是,当你发现你心心念念爱慕的少年,竟然向你的好朋友,那个除了脸蛋成绩外,什么都不如你的夏雨晴告白,你内心的嫉妒一下子就把你吞没了,对么。”
冉镜想挤出个跟早上一个讥讽傲气的表情,可明显不太成功:“你在胡说什么!我,我听不懂……我不喜欢边耀明!不喜欢!”
季唯西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抬头,露出一丝轻嘲:“小姐,你该知道,过多的愤怒并不能掩饰你的心虚。”
说着,不等冉镜作任何反应,季唯西继续说下去,目光如刃:“三个月前,出卖他们的是你吧。”
冉镜身体一下子颤了颤,手指条件反射地捏紧,可越捏紧颤
抖得却越加厉害:“你有什么证据,你,你这是在栽赃!不对,是诽谤!我要请我家律师来起诉你!”
旁边,任幸简直要同情这孩子了,在季唯西面前搞这套,简直是送死啊。
果然,季唯西笑起来,明艳不可方物。
“那天傍晚,边耀明准备带着夏雨晴离开这里,并且向媒体曝光学校里的事,但是,被狼群里的人发现了,然后对边耀明实施了惩罚。边耀明一直以为是夏雨晴背叛了他,但其实他错了,偷偷向狼群汇报这件事的不是夏雨晴,而是你,当时身为夏雨晴最好朋友的你。”他声音越到后面越低,轻的像阵风,明明没有恐吓的意思,却让冉镜浑身战栗,“不仅如此,偷走夏雨晴日记,撕掉那本画册下一页的,都是你吧。冉镜,你放在桌上的那只跟夏雨晴同款的杯子再大,也盛放不了你对他们的愧疚。”
内心阴暗的一面,被毫不留情地挖出来,曝晒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