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斩满意了,嘴角微微上扬,坐直后启动了车子,懒洋洋道,“适当夸夸就行了,司野你是成语字典吗?不是所有的成语都适合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风流了?”
“那是你一心扑在事业和理想上,像是你这么好的条件,想风流那不是随时的事?”
对于司野像是抹了蜜的嘴,程斩是十分喜欢的。
他嗯了一声,“以后吧,有事没事你就多夸夸。”
“夸谁?”
“我。”
司野活久见了,“你不是不喜欢听恭维的话吗?”
“恭维?”程斩又是一挑眉,趁着拐弯的空挡瞥了他一眼,“你确定用这个词?”
“哪能?”司野脑筋转得多快,“是肺腑之言,可不是虚情假意的恭维。”
“所以,恭维的话我不爱听,但肺腑之言多多益善啊。”程斩不紧不慢地说。
司野暗自笑。
心说,活了千秋万代啊,不还是有时候幼稚得跟个孩子似的?
……
今天是个周日,司野到家后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舒舒坦坦地睡上一觉,然后养足了精神去学校。
在贡兰渡的那几日吧,也说不上来休息得好不好,安静是安静,可三个大男人挤一起睡总归是睡不好。
丁巫每天起的比鸡都早,是轻手轻脚的不假,可司野那段时间就是觉轻,有点动静就能醒。
可能跟当时的环境也有关,毕竟要面对巫灵和妖巫。
想想啊,可真是峥嵘岁月呢。
洗漱完,司野往自己的床上一躺别提多舒服了。
真是没对比就没伤害,有了贡兰渡的硬板床做铺垫,司野发现此时此刻自己身下的这张床格外柔软。
床头柜上有东西,一瞧是手表,程斩的。
卧室门被推开了。
程斩也冲了澡,头发没吹干,发梢上还挂着水珠。
窗帘没拉,晨光不算明朗,窗外看着雾都都的,但怎么瞧着程斩都像是罩在光里似的。
穿的是白色家居服,衬得眉眼清朗干净。
司野的感觉就是——好长的一条人走进来了。
他说,“艹!程斩,你昨晚睡我床了?”
晃了晃手表。
程斩没恼,径直走到窗子前,甩了句,“睡你床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问问……”司野慵慵懒懒的,手表往床头柜上一放,“别说睡我床了,睡我都行。”
程斩回头瞅他一眼,逆着朦胧的光,他眉眼似乎沾了笑。
也没说什么,目光再落窗外后说,“下雪了。”
原本他进来是想拉窗帘的,司野这个人睡觉总没拉窗帘的习惯,然后醒了就总嫌阳光刺眼,多少就会犯点起床气的那种。
司野一听下雪了来了兴奋劲,下了床赤脚冲到窗子前。
还真是下雪了。
雪花不算大,飘飘洒洒的。
程斩低头看了一眼,顺势将自己的拖鞋踢给他,“穿上。”
司野二话没说照做。
俩人就趴在窗户前看外面的雪,好在窗子不算小。
司野问,“你说这雪能下大吗?”
“喜欢啊?”
“下雪安静。”
“难得你这性格能说出这种话。”程斩笑,“你安静下来,世界就安静了,跟下不下雪有什么关系?”
程斩也是巨服自己的。
想他这千秋万代以来的岁月基本都与安静为伍,哪怕跟姜周和姬淡待在一起,那他俩也不是那种很闹腾的人,至少不会在他面前闹腾。
可这司野明明知道他喜静,却总是控制不住奔放的天性,有时候会吵得程斩脑瓜都涨乎乎的疼,可家里一旦没了他吧,程斩还觉得不习惯了。
像是昨晚,他就突然觉得周遭好安静。
竟不适应了。
然后噩梦醒来之后就没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