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二百七十九人……”
目光扫视一圈,看着小镇中聚集的人们,屠苏有些鄙夷的呸了一声:“人倒不少,但比三年前差远了。”
有人脸上有些怒气,有人却毫不在意。
“毕竟三年前风云骤起,人杰辈出,可是连潇湘客都进入了囚山。”那个抠鼻屎的小老头摆了摆手,有些感慨。
也有人说道:“是啊,那毕竟是屠杀了上千皇城禁军的狠人。”
“是已经突破了。”
“如果不是皇城禁军统领之一,亲自出手,恐怕他也不会被逼得自废修为,甘心成为囚徒,闯入这九死一生的囚山之中吧?”
“还有半步宗师的血头陀,棍扫西南的司菩提,铃铛响人头落的妖女无思……”
“呵,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恐怕是这些年来,最强的囚鬼了吧?”
“囚鬼之王?”
其实在场的人中,光论手上人命的数量,哪个都不会比上面所说的几位要少。
比如那个抠鼻屎的老头,就曾经虐杀过一整个村子,近万村民死无全尸,血肉都被碾碎铺满了方圆千里的土地。
被人找到时,他甚至在血海之中架火烧肉,以人为食,场面诡异又恐怖。
但同样是杀人。
近万的普通村民,与一千名号称天下第一军的皇城禁卫,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真动起手来,这老头估计都不是那潇湘客的一合之敌!
但,这又如何?
纵然你是宗师之境,废掉一身修为之后,也与普通人无异。
在这危机四伏的囚山中,谁又保证自己就能活满三年?
成为囚徒之后,拼的就不再是单纯的实力高低。
而是比谁狠。
捅瞎双眼一样会看不见路,抹了脖子之后同样会一命呜呼。
也许只是一只毒虫,一片沼泽,或是一场暴雨后的热伤风,都足以轻易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更何况还是这蛮兽横行,连寻常修者,甚至是宗师,都不敢深入的北邙山脉?
能在这场囚山逃亡之中活满三年的人,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作人。
而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囚山之鬼。
自囚山被晨曦酒楼发现以来,六百七十二年,二百二十四场逃亡之旅,每次都只活下来过一人。
也只能活下来一人。
因此,这场游戏,又被人们称作:囚鬼无双。
而今三年之期已到。
新一届的无双囚鬼,即将出笼。
就在众人讨论时。
一个单薄的人影,穿过薄雾笼罩的森林,缓缓走出。
听见声响,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了街道的尽头。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浑身鲜血的人影。
他脸上脏兮兮的,头发毛躁不堪,犹如鸡窝,却丝毫不能掩盖他容貌的俊美。
一双眼睛更是犹如黑夜中的狼一般,凶狠又明亮,璀璨如星空。
天空中无形的血云缓缓移动。
顺着众人的目光,落在这个人影身上。
屠苏身边的白衣少年只觉得浑身一轻,顿时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鲜血和冷汗布满全身。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而是一脸震惊,看着远处从囚山之中走出的囚鬼之王。
那个人虽然邋遢狼狈得像个乞丐,但面容青涩,明显大不了他多少。
甚至刚从囚山中走出,更是普通人一个。
可面对三千囚徒的环视,无穷的煞气与杀意化作死神的镰刀,在他头顶盘旋。
这少年却只是皱紧了眉头,目光凶恶,带着最原始和纯粹的凶性,毫不示弱的朝着众人看了回去。
他脚步缓慢却坚定,一步一步,走向小镇。
“这,这就是囚鬼吗……”白衣少年看得心中震撼莫名。
哪怕他从小被晨溪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