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峰用听诊器听着心脏道:“哎呀,真要了我的老命了,心跳都冲到一百八了。”
吴哲出着主意:“挺不住就往地上一躺,上救护车,那个他不好扣分。”
伍六一最先摇头:“除非是真挺不住了,否则我不上。”
李兵喘着粗气摇头:“我不上。”
成才也摇头:“我也不上。”
许三多附和着:“我希望都别上。”
吴哲一阵苦笑:“那我也只好不上。”
“对!跑死也不上,跑死正好走人,我爬也爬回空降兵!在天上飞,比地上跑快多了!”
拓永刚正发着毒誓,吴哲忽然难受起来,跑到路边呕吐不止。
拓永刚立即过去,李兵等人也跑了过去。
袁朗将车停在路边,对着他们摁着喇叭,从车里伸出脑袋说:“不要装着照顾病号来躲懒!”
左晓峰上去试了一下吴哲的脉搏:“只是体力透支了,情况不严重,你们几个拉着他跑。”
熊三江和伍六一两个铁人把吴哲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拓永刚怒气冲冲:“魔鬼简直没有人性!”
李兵道:“魔鬼不是人。”
晨光初起,照耀着这支怒火满腔又油尽灯枯的部队。
已经到了没有人烟的地区,大部分人那点精力已经在几天前就耗光了,一名学员晃了晃就倒在路边。几名卫生兵从行驶的救护车上跳下,将他抬进救护车。
袁朗嘲笑着:“下次招兵别迷信什么钢七连尖刀班的了!直接上地方找几个老百姓!也不能跑成这副熊样!”
吴哲摇晃着推开了许三多和成才。
李兵则推开了伍六一和熊三江。
袁朗用一句话几乎惹毛了所有的人,有人吼叫着钢七连,有人叫喊着炮兵团,但统一的动作是成倍速地加快了速度。
躺在路边的学员推开扶他的人,亡命地再次奔跑。
正在救护的卫生兵赶回去发动他们的汽车,因为眼看就要被抛在后面,车后厢里正打点滴的那名学员拔下针头,跳下车就跑。
卫生兵看着变得空空荡荡的车厢,瞠目结舌地招呼自己的同伴。
卫生兵急了:“追追!四个轮子还让两条腿的给甩了!”
山顶山风吹拂,袁朗看着这支摇摇欲坠的队伍。
“一、二、三……十、十一……”
学员们正在报数,一个个数字从筋疲力尽或神志模糊的人嘴里传来。
齐桓点数完毕,向袁朗敬礼:“报告,应到四十人,实到四十人!”
他自己都有点惊讶,这次居然没人掉队。
袁朗点了点头,看看那这支虽迎风屹立却几乎丢盔弃甲的部队。
“今天你们还算让我满意,所以有个小小的奖励,每人加两分。”
正如他所预期的那样,这两分加得让队列里的人恨意炽然。
可这跟他没关系,他毫不在乎,施施然地走了,并且没忘了拿走他的野外保温瓶。
齐桓大喊一声:“解散。救护车暂时就停在这里,有不适的人可以现在就医。”
他刚说完,队伍散去,走向救护车的人接近了半数。
袁朗喝了一口茶水:“让车开上来,让他们坐车回去。”
齐桓敬礼:“是!”
“立正!稍息!向右转!目标,公路集结点——出发!”
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回去坐的是卡车。
五十公里的一个来回下来,这个倒霉的星期天已经十去八九,剩下那点时间也许还不够恢复到学员们能够自行爬回床上去。
许三多和成才一人一个把吴哲和拓永刚搀了起来,往楼上搀。
拓永刚的两条腿拖得如劈了胯的山羊,人也是前所未有的失意:“我算是明白了。那个分没什么好挣的。他说扣就扣,说加就加,什么规则,等于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