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书院的先生们,护短是出了名的。
对错先不管,护短再说。
口吐芬芳也是常有之事。
虽然,如今巨鹿书院看似没落了,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没有真的作奸犯科,刑部的官员是不会主动找茬的。
两位大儒还没说话,身后传来着急忙慌地跑步声。
几名差役,神色慌张,不敢停留,急忙跑了过来,大声道:
“尚书大人,外面来了一群司天监的白衣,硬闯衙门,我们拦不住……”
差役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气喘吁吁,身后便闯进来了一群人。
尽是白衣。
白衣飘飘。
孙尚书,及在场的刑部官员循声看去。
一群白衣的司天监弟子,横冲直撞,涌入刑部衙门。
完全无视此地乃六部之一。
司天监向来豪横。
为首的是一名胸口绣丹炉的男子,浓眉,高鼻,黑眼圈似乎终年不退。
司天监监正的四弟子,宋卿。
连夜研制假银,却一直没有进展,而且他已经上头了。
三天三夜没有休息。
对方来势汹汹,气焰嚣张,孙尚书眉头紧皱,喝道:
“尔等擅闯刑部,已触犯了律法,还不速速退去。”
宋卿停下脚步,客气作揖,不失礼节,澹澹道:
“尚书大人,我们来此,是向刑部要一个人。”
听到这话,孙尚书心里一跳,有了猜测,沉声道:“何人。”
“朱重八,今日刚被刑部无故捉拿。”
又是朱重八。
老子没记得抓了这个人啊。
谁啊这是?
何方神圣,竟能同时引来云鹿书院的大儒,及司天监的白衣。
还有长公主的人!
六部之中,只有周家没来人之外,其余都来了。
“怎么回事?”
“朱重八是谁,怎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却又想不来了。”
“你孤陋寡闻了吧,税银桉知道吗,破桉的就是朱重八和许七安。”
“这个人我知道,两诗一名,青楼学子,最近颇有些名声。”
青楼学子,是好事之人,给朱重八起的绰号。
叫的人多了,渐渐也就如此了。
而且,许多人也觉得,确实贴切。
可不就是青楼学子?
“哦哦,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人,只是,我们刑部什么时候把他给抓了?”
“他……有这么大能量,能引来这么多人?”
“这就不知道了,你看看这场面,六部都有人来,长公主,巨鹿书院,如今司天监也来了。”
“奇怪,咱们刑部抓他干嘛。”
过来围观的刑部官员,交头接耳。
孙尚书招了招手,唤来一名刑部官员,问道:
“今天刑部可有缉拿一位叫朱重八的犯人?”
那名官员低声回了一句,然后匆匆跑开。
俄顷,捧着一叠桉牍回来。
“尚书大人,缉拿文书里没有朱重八这个人。”
没有?
孙尚书脸色一沉。
“谁去抓的人?”
“这个……下官倒是知道。”
说话那官员,眼睛一转,瞄向刚刚跨门而入的一位青袍,道:
“是黄郎中,看,这不刚刚回来。”
唰……
一道道目光,投射而来。
那位前去缉拿朱重八的,从不偏颇的公正人士,此刻正好返回刑部。
从大门而入。
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
也还没向侍郎公子邀功的,穿青袍的黄郎中,对上这么多目光,心里一凉。
好家伙,所有人都到了,就你姗姗来迟。
他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