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眸看向黄氏和一屋子人,嘴角虽笑,但语气却丝毫不留情地说道:“不仅这府邸的名字是我的,嫁妆银子还欠我五万两。没还清银子之前,你们吃的、喝的、用的都是父亲没还完的债。别拿礼仪孝道当牌坊来欺负我,反正我也没了好名声,不怕撕破这张脸。”
刘若曦撂下这话,便带着白灵出门。屋内安静了好半晌,都没人敢吭声。
刘秋生沉默半晌,开口道:“母亲,你就没办法治她了吗?”
黄氏内心焦急,眼神却在横扫两位姨娘。
李姨娘拽着文书二话不说就离开,陈姨娘和刘心茹也脚步匆匆,迅速退下。
见屋内没有了其他人,黄氏才一改平稳神色,将桌子上的东西全砸了。语气不甘吼道:“谁能想到她会翻脸的这么快?早知道她这么不好拿捏,那晚就该趁她名声坏了,把她直接捆了丢井里。”
“看她那耀武扬威的样子,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若母亲回了祖宅,这府里不就是她说了算,我的日子还能好过吗?想想都晦气!”刘秋生心有不甘愤恨道。
刘秋生从小到大讲究排场、花钱大手大脚,都是黄氏贴补。若黄氏离开,刘若雪已嫁侯府,他的日子肯定一落千丈,生不如死。
“我怎么可能走?”
黄氏眼里闪现阴险的目光,吩咐身旁的老婆子道:“派人盯着她,她之前疯疯癫癫,如今突然如此伶俐,显然背后有人出主意。我就不信抓不住她的把柄……胆敢和外人勾结坑老爷的银子?老爷第一个饶不了她!”
刘若曦带着白灵回了一趟小院,便离开侍郎府直奔公主府。
将地契与银票全都交给姨母做保管,道:“我身边有些不安全,过了这个风头,我再来找姨取。”
姨母秋菊有些迟疑。
她以为刘若曦找她是诉苦的。这么冷静,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刘若曦也为自己之前犯浑的事向玉珠道歉:“之前是我执迷不悟,没懂母亲的心。从今往后,绝不会再犯傻,就请姨母信我一次。”
姨母沉默片刻,才将盒子接过来说道:“昨儿在忠勇侯府的事,我也听人说了,虽说有些鲁莽,但也算你清醒了些。这东西我暂时替你保管,可你也要知道,就你这个姓氏,再怎么讨厌刘靖远,他始终是你的父亲。”
“但黄氏是不是母亲,就听天由命了。”刘若曦接了这后半句。姨母眼神惊诧,有些担忧道:“其实你拿着这些银子离开凤城也挺好,衣食无忧,吃喝不愁。”
“但我不相信母亲是病死的,不把此事查清,我拿着她的遗产逍遥快活怎能对得起她?”
刘若曦已经知道母亲不是真的病死,她就绝不可能置之不理。
上一世她被囚禁庄子后,刘若雪曾经去过一次。
那一次,刘若雪居高临下的嘲讽,她几生几世都忘不掉。
她说了黄氏如何从侧室转正、如何谋夺嫁妆遗产,还说了外祖留下的宅邸原本就是刘若曦的,而后被刘秋生霸占……这一切,不是因为黄氏的手段多厉害,全部因为刘若曦太愚蠢。
“倘若遇到危险,便往公主府逃,我在公主殿下面前还说得上几句话,护你周全应该不难。”姨母想到亡姐,心中也是很悲愤。眼见外甥女要出手一搏,她也不能置之不理。
“名声洗白之前,我不会经常给姨母添忧。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让您看到不一样的我。”
刘若曦抱了抱姨母,细聊几句便带白灵离去。
只是主仆二人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凤城内四处闲逛。绸缎庄、胭脂铺、茶馆酒楼去了个遍,也便是烟花柳巷不容女人进门,否则刘若曦也会豪爽的一掷千金,去开开眼界。
“大小姐,您今天有点玩的太疯了,那赶车的刘二是夫人身边陈妈妈的女婿,一定会给您告状的。”主仆二人回到院子关起门,白灵担忧的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