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夜压根没在意她的脸色,更不会去顾及她的心情。
待到厉文烟躺下后,他便去书房,看望父亲。
老爷子这几天,都没去公司,一直待在家里。
毕竟厉文烟病了,他心里记挂得紧,没心思工作,每天都陪着。
薄靳夜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自家老父亲,一脸愁苦地坐在书桌后,慢吞吞地抽雪茄。
烟雾笼罩在四周,烟草气息,充斥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薄靳夜见状,额角顿时跳了跳,几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一边提醒他,“要是让妈看到,肯定又要生气。”
老爷子扫了他一眼,又慢悠悠地把雪茄往嘴边递,老神在在地丢出一句,“那就不让她看见,你不说,谁会知道?”
薄靳夜眉梢半挑,“不是早就已经戒了么,怎么又抽上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老爷子叹了口气,“还不是操心操的,你说说你们母子俩,就没一人让人省心的,我这头发,都是因为你们白的。”
薄靳夜瞧了眼他那一头银发,没吭声。
“你的身体,能不能好起来,都是个未知数,现下你妈的身体,也闹得不好了,我就担心啊,若是你们两个有个好歹,万一……”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到时候,我可怎么办!”
瞧他悲春伤秋的模样,薄靳夜没忍住,道:“我妈就是得了一场感冒,您这是在咒她么?而且,我现在也在逐渐好转。这阵子,有宁愿帮我治疗,我的病,已经很少发作,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你就别在这儿乌鸦嘴了。”
老爷子被呛了一下,手里的雪茄抖了抖,差点掉在腿上。
他没好气地瞪了薄靳夜一眼,“我这不也是担心你们吗!”
说着,将雪茄往烟灰缸里一按,他板着脸,道:“再说,你现在只是有所好转,又不是彻底好了!只要你一日没好利索,我就一天放心不下来!”
薄靳夜知道,老爷子确实为了自己的病,忧心不已,只好耐着性子安抚。
“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努力,活得比您长,妈也会健健康康的。”
老爷子倒是希望这样。
可话怎么听着,都这么别扭呢!
老爷子越想越不对劲,给了他一个白眼,“去去去,小兔崽子,没事就滚出去干活,别来这儿气我!公司那么多事呢,我撒手不管,你也要撒手不管?偷懒偷到家里来了!”
薄靳夜气定神闲道:“公司那边有人盯着,不走了,我也不放心我妈,所以,晚上再回去。这会儿……陪您下会儿棋?”
老爷子闻言,倒是心动。
他是资深棋迷,经常拖着人跟他下。
小儿子的棋艺尤其高,每次都能厮杀过瘾。
可他面上,偏要摆出傲娇的样子,“算你还有点孝心。”
话是这样说,动作却十分麻利,摆出棋盘,“我黑子,你白子!”
薄靳夜扬了下唇,身子往前坐了坐,从棋篓里执起了棋子……
父子俩一下就是一上午。
中午,薄靳夜还陪着吃了顿午餐,听闻宋叔说老爷子这几天没胃口,便不着痕迹地哄着他多吃了些。
饭后,老爷子去午休,薄靳夜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里,处理邮件。
乔安坐不住,寻了机会下楼来,不经意问他,“七爷,您要不要喝咖啡?我去给您煮一杯?”
薄靳夜眸底都没抬一下,一口回绝,“不必,你有这功夫,不如早点治好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