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气。”
曹信倒是心态稳定,认识到、见识过鬼樊楼那等污垢之地,清楚大梁权贵横行的大势,对这些的承受能力就强得多。
他只是好奇,街上这二人——
女的英气,男的俊朗。
皆非凡夫俗子,不知是什么来历出身。
特别是那女子,敢在马行街市纵马狂奔,这可不是一般的胆大,哪怕王公世子也要掂量掂量。
“郡主?”
“是哪位——”
曹信方才听到白衣书生唤过一声‘郡主’,心里一时想不起这是哪位郡主。他拉着曹贤走远些,却将两只耳朵竖起,倾听四方议论。
“晦气!”
“今个怎么遇见这瘟神!”
“一个是国公府的郡主,一个是今科探花郎,可都是了不得大人物!只可惜这位小苏探花,若娶了郡主进门,不知是福是祸。”
……
街上人挤人。
见多识广的不在少数。
其实他也认识。
或者说,他曾听过。
二人全都大名鼎鼎——
前一个纵马的,那是西京城吕国公府的前国公嫡女,现任国公亲妹,幼年时就被先帝封为‘永嘉郡主’,殊为亲厚。
吕国公府则是纵享两百年荣华的大梁老牌权贵。
第一任吕国公本就是开国国公,太祖功臣。而在二十多年前,上一代吕国公的三个儿子追随尚是皇子的陆项,一同在塞北征战。
三子去,一子回。
仅剩的一子,就是当代吕国公吕代善。
二人在微末时,在塞北沙场上并肩作战,情谊深厚。吕国公府自是皇恩厚重,永嘉郡主身为当代吕国公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宠溺、跋扈,可想而知。
在西京城的威名响当当!
纵马闹市,这是基操。
其他诸如擅闯衙门、鞭打官员、掠夺武库、火烧花船、强抢花魁,滔天大事干了一箩筐。
结果屁事没有。
曹信早有耳闻。
只不过西京城太大,吕国公府坐落内城,以至于今日才得一见。
今日另一位主角,白衣书生,俊朗公子,这也是西京城第一等的名人,姓苏名誉,是西京苏家的二公子。
西京苏家比曹信曾经作桉的张家,即曾祖父曾官职正二品的那个张家,要显赫的多。
张家荣光多在过往。
到了如今,仅有两个三甲末榜进士撑撑门面而已。
但苏家不同。
自去年春闱,二公子苏誉高中探花后——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苏家名声更进一层,西京城中一时无两。
仅数十年间,苏家一口气出了七位进士。
而苏誉连同父兄,父子三人更是陆续高中探花,苏家名声早就轰传大梁,不独西京城一地。
这才是真正显赫世家,蒸蒸日上。
“一个刁蛮郡主!”
“一个新科探花!”
“倒是般配。”
曹信呵呵笑着,被没了逛街兴致的曹贤生拉硬拽回了家。
……
回到家中。
曹贤仍愤愤不平。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饭涨穷人气,钱壮英雄胆,权涨小人志。
曹家现在不缺钱,曹贤如今功夫在身,原本就是火爆性子,近来愈发嫉恶如仇。
好在有曹信,常常给她讲一些鲁莽大侠的悲惨故事——不动脑子行侠仗义,得罪权贵结下仇敌,最终祸及家人,全家惨死。
隔三差五就讲一个。
花样各不同。
讲到没脑子侠士全家如何惨死的时候,更是大着笔墨,绘声绘色,十大酷刑都不够用。
各种死法极端残忍。
权贵手段令人憋屈。
直让曹贤感同身受。
这么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