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印录事,见官不跪。”
“段叔不想当官吗?”
在雷勐、陈彪走后,曹信一脸好奇看向段冲。
他自己虽然不愿走科举走仕途,暂时也不可能加入绣衣司,但却不妨碍他撺掇段冲加入。
想想看,以段冲的实力,在绣衣司中随便立下几个大功,晋升‘铁符使者’、‘绣衣司务’不是难事。
在西京署草创之初,拿下一个实权位子也有希望。
一旦段冲在西京署占据高位,曹信往后惩恶行侠、替天行道,就能更有把握。
这就叫‘朝中有人好犯桉’!
但是——
“官途深似海。”
“哪里有江湖自在。”
段冲摇摇头,没跟曹信一个小孩子多说,他把曹信打发走,才冲宁淑华脸色肃道:“那个雷勐我认识,是‘九曲剑’陆师叔的大弟子,早年间有‘小九曲’的名号,已经得了陆师叔真传。”
浮山七子之一!
‘九曲剑’陆不疑!
“此人竟是浮山弟子?”
宁淑华面上一怔。
“不会有错。”
“我早年间曾随师父去过浮山,见过陆师叔,也见过雷勐。当时雷勐年少英才,众人瞩目。我籍籍无名,只在人后。”
“因此我认得他,他不识我。”
段冲眉头微皱。
不是为当初备受冷落、如今地位悬殊的缘故。
而是因为——
雷勐所在的‘浮山’,与他出身的‘岐山’,皆为‘七山剑派’之一。
想当年,天山一派名震江湖,武林称尊。
后来分裂,七剑下天山,各携绝学,占据南北七大雄山,创立七派——
岐山、浮山、蓬山、乌仙、金虎、招摇、青丘。
人称‘七山剑派’。
七派分立之初的二三十年间,整整一代人,有过摩擦、冲突,但最终还是走向联合。
同宗同源,自是亲近。
时至今日,多年以来,七山剑派,同气连枝。
虽然冲突、摩擦仍是难免,但总体上还是一致对外,来往甚密。
以段冲眼下的尴尬处境,遭遇雷勐这样的‘七山剑派’弟子,实在是祸非福。
“雷勐既是陆师叔门下大弟子,又怎会入绣衣司?”
宁淑华不解。
‘浮山’如今隐为‘七山剑派’之首,在武林中也是第一第二序列的名门大派,一举一动,万众瞩目。
怎会与朝廷勾连一处?
“浮山掌门柏师伯一向野心勃勃,早年间就在鼓动七派合一,重聚天山,重登武林至尊之位。”
“虽然屡屡受挫,可志向不减。”
“交好绣衣司,或许就是他的下一步棋。”
段冲也不大理解。
但是例如‘雷勐’这样的人物,没有师门允许,至少是默许的情况下,绝不可能私自加入‘绣衣司’。
其中谋算,必定不少。
只不过,段冲如今是岐山弃徒,大隐于市,远离江湖,各路消息不甚灵通,浮山与绣衣司具体有什么勾当实难揣度。
回到眼下。
“雷勐尚还不知你我身份,但他有‘浮山’与‘绣衣司’双重身份,既然已经注意到我,后续必定会调查。”
“情形不妙!”
段冲叹气。
他隐居西京城,一般人查不出他的底细。
比如陈彪。
比如蔡水帮。
两个多月过去,也无进展。
可若是雷勐出手,那就不一样了。
“师兄下山是我岐山内务,即便是浮山七子当面,也管不着。”
“绣衣司稽查江湖不法事,师兄遵纪守法,雷勐招揽不成难道还敢心怀怨恨、蓄意报复不成?”
宁淑华一腔正气,浑然不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