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楼的朱棣回首望去,在门口驻足了良久,似乎透过了屋顶看到了房间中的朱瞻基和苏泽两人。
这位铁血帝王难得的露出了几分柔和的笑容。
若是早些年他遇到苏泽,他会重用苏泽,可现在,不如就留给瞻基了。
在这位帝王的眼中,苏泽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有奇效,用不好就会伤人伤己。
他仔细查阅了这几年苏泽在清风县的所作所为,以及派人去清风县明察暗访调查苏泽的为人。
苏泽就是个离经叛道的读书人,清风县的书院里教授的也不是以程朱理学为主。
即使他苏泽是程朱理学的受益者,依靠着程朱理学鲤鱼跃龙门,可他依然对程朱理学不以为然。
这一点从朱瞻基这些年逐渐开始反感程朱理学,转而对算术,天文,地理,农学等学问倍感兴趣便可以看出来。
苏泽此人在朱棣看来不算是什么好臣子,离经叛道,目无王法,视皇权于无物。
私造火器,培养私军,身为朝廷命官却行商贾之事,威胁上官,甚至是殴打上官,勾结锦衣卫欺上瞒下。
这一桩桩一件件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吗?
他苏泽把朝廷,把皇帝置于何处?
可偏偏苏泽他又爱民如子,大力发展商业,农业,大兴教育,治下百姓奉其为圣人,只知县令,不知皇帝。
对于清风县的百姓们来说苏泽的确算的上是难得的好官了。
苏泽不是帝王眼中的好臣子,上官眼中的好下属,可的确是百姓眼中的好官。
朱棣背负双手,轻声说了一句,“罢了,再看看吧。”
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一直侍候在朱棣身边的黄俨才听清了朱棣到底在说些什么。
黄俨阴测测的说道:“陛下,这苏泽未免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你想说什么?”朱棣不等黄俨开口,撇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黄俨。
“你想说苏泽是乱臣贼子,是奸臣逆臣?”
“你想说朕不应该放任苏泽待在太孙身边?”
黄俨因为得了某些人的吩咐,那是使劲的在朱棣面前给苏泽上眼药,丝毫没注意到朱棣此时的神色。
“陛下,他苏泽也没什么本事,只是有点小机灵罢了,朝里有的是比他苏泽还有才华的读书人。”
“而且他的名声也不是很好,朝中对他多有非议。”
“听说他还和汉王不对付,这样的臣子留在太孙身边恐有不妥啊!”
听起来倒像是一心一意替太孙和陛下着想,以免因为苏泽影响了太孙。
可话里话外,都是在和朱棣说苏泽的不是,可谓是用心险恶。
朱棣皱着眉,神色不悦,反手就是势大力沉的一巴掌。
朱棣可是马上皇帝,虽然年纪大了不如年轻的时候了,可还是一巴掌直接将黄俨给扇倒在地。
黄俨一脸惶恐,也顾不得被扇肿了的半边脸,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就开始求饶。
“陛下.......”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教朕做事了?”
“你收了那些人多少好处?”朱棣一脚踹了过去。
平日里他对黄俨的一些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黄俨也跟了他不少年了,就算是一条狗也养出感情了。
可今日朱棣动怒了,觉得是不是他这些年太好说话了,所以让有些人以为他朱棣老了。
黄俨能和苏泽有什么仇怨,还不是收了某些人的好处,在他面前给苏泽上眼药。
黄俨被踹了也不敢吭声,只是不住磕头。
朱棣嗤笑一声,训斥道:“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本分,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苏泽就算有百般不是,不比你这奴婢有用的多?”
“他苏泽年纪轻轻便是一方父母官,并将一县之地治理的井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