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陷入到冰点,陈燕婷眼眶红润,默默低下了头,国强爸爸更是如同被儿子的这个问题噎到,整个人怔怔出神,半晌都缓不过劲儿来。
“说啊,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国强激动得肩膀微微颤抖,仿佛精神世界里屹立不倒二十几年的大厦即将轰然崩塌。
“国强啊,你好歹是个学警,能不能理智一点?”兰姨见外甥如此激动,不由得批评道。
“你让我怎么理智?你让我怎么理智?!”陈国强双手不停地捶打起桌面,额头青筋怒跳。
见外甥如此,兰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此刻一脸求助的望向刘门,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外甥现在最听这位大哥的话,甚至比亲爹妈的话还要听。
“伯父,既然刚刚在乐安居里,国强已经听到了多年前的隐情,我想也没必要隐瞒下去了。”
国强爸爸闻言是喟然长叹,“你说的对,孩子们也是时候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说罢他徐徐转头,看向前妻,“燕婷,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都努力配合我,维持一个好爸爸的形象给国强和Miki看,但撒谎这么久搞得大家疲惫不堪,太辛苦啦!”
“既然已经让国强知道,我想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了,否则我的良心会更加不安。”
陈燕婷倏然抬头,如鲠在喉的她没说出半句话来,但却微微摇头。
国强爸爸拍了拍前妻的手,显而易见,这个男人已经下好了决心,决定直面当年的不堪往事,“国强、Miki,其实我和你妈妈离婚,完全都是我的错。”
“到底说了什么谎啊?我不想听啊……”Miki即便年纪还不大,但隐隐也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我和你们妈妈分开,是……是因为我当年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压在心中多年的实话终于脱口而出,国强爸爸即便嘴唇颤抖,但却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
“她就是你在借据合同上看到的那个梁小姐,我当年为了这个女人欠下一身债,就连警察都做不了。至于到大陆经商也是迫于无奈,实则是去避债!结果连累你妈妈一个人带大你们,这么辛苦。”
他的言辞充满了愧疚和恳切,“起初我以为会和梁小姐会过得很幸福,谁知她死性难改,不仅内地香江两头跑,不安份过日子,甚至一年半前大家分手后她还背着我,以我为担保人借下高利贷。”
“所有的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是个好爸爸,更不是个好丈夫!”
中年男人痛心疾首,但做起自我检讨时却没有丝毫犹疑,仿佛是在给自己宣读审判书。
信仰崩塌的国强呆呆地望向老妈,“爸爸……爸爸说的是不是真的?”
Miki同样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回答我啊妈咪?告诉我不是这样的,记得我们俩小的时候,一家人非常幸福快乐的,你们当初多恩爱,我们一家人多开心……”
“告诉我啊,妈咪?不是这样的!”国强也拉住老妈的手。
“你爸爸说的……”陈燕婷的声音发虚,紧跟着双眼失焦,整个人横倒在前夫的怀里。
“燕婷!”
“妈咪!”
……
医院的病房外,陈家三人连同刘门何花无不焦急地等待,大家全程无话。
信仰崩塌的国强和妹妹自始至终没再看爸爸一眼,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敢……
此时病房的大门一开,带着黑框眼镜的大夫阔步而出,“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我是!”国强爸爸前两个字说得心虚,可后两个字却无比坚定。
“病人的病情暂时稳定,不过要留院观察一晚。”
身为姐姐,兰姨此刻也不想隐瞒,直言道:“她的病情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病情?瞬间众人一脸不解地看向兰姨。
大夫摇了摇头,给家属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