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松了口气,笑着说:“去岁塞外大捷,满朝皆称名将,怀仁回朝却自承不擅兵戈事,如今看来……”
一旁的杨恭仁也笑着说:“听吾家大郎提及,邯郸王只是略懂而已。”
李渊放声大笑,却牵引伤口,吸了口冷气,声音显得有些古怪,他早就听女儿平阳提起过略懂略懂的典故。
站在不远处的裴世钜冷着脸观察着战局,心里盘算着,不过五六百兵力,也未必能解围……只希望梁军不要太蠢。
一直也没说话只观望战局的李世民却脸色难看的很,轻声道:“怀仁未入彀中,引兵向西,对峙梁军,此为正理。”
李渊有些奇怪次子的态度,“只要怀仁不败,梁军就难以全力来攻,守军压力必然大减,再等其他援军赶到……”
李世民面色阴郁,幽幽道:“只怕不会如此……”
此刻,山下的梁洛仁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无法击溃援军,那只剩下最后一种选择了。
“今日已入绝境。”梁洛仁盯着面前十几个脸色颓败的将领,“数百唐骑精锐,必是大军前驱。”
“等唐军大举来援,吾等当死无葬身之地,即使跪地求饶,也难逃一刀。”
轻微的骚动后,梁洛仁手指天台山,“唯一的生机便在天台山,只要能攻上山,生擒唐皇、秦王或宰辅重臣,才能活命!”
不多时,骚动停歇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梁洛仁说的是实话……两军攻伐,战阵受俘,也未必会死,但这一次长途奔袭,目标直指李渊、李世民,杀了那么多人,甚至李渊都中箭负伤,就算投降,也不可能活命。
只有抓住重要人物,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山顶上的李渊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梁军分出千余兵力守在外围,与援军对峙,剩余的一两千梁军聚集在山脚下。
陷入绝境的梁军士卒举着盾牌、巨木开始了疯狂的攻击,要么死在这儿,要么活着回家,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