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将他撞落下马。
深入骨髓的痛苦让郁射设的头脑为之一清,不可能是苑君章,如果是苑君章,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马邑周边驻兵近万,哪里用得上夜间偷袭?!
是李善,肯定是李善,是他启程离开马邑后杀了个回马枪!
郁射设心里有着巨大的荒谬感,你我签订盟约,你我一见如故,你我兄弟相称,甚至就在今日下午,你还口口声声“倾盖如故白头如新”!
结果晚上就杀到我面前来,连过夜都等不及!
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烁,虽然愤慨,但郁射设脚下一点都不慢,只看对方已然破营,只想麾下士卒大都酒醉,他就没有聚兵反对的企图……绕过几个帐篷,郁射设往外逃去。
突厥营地外不远处,李善乘在那匹黑色骏马上,如凋像一般纹丝不动,留守的朱八脸上颇有焦急之色,不时的转头四顾。
马邑乃朔州重镇,苑君章麾下近万大军,近半都驻扎在城外,虽然因为苑君章有意投唐,所以突厥营地距离相对稍微远了些,但如此夜袭,虽然因为大雪没有选择放火烧营,如此动静,早就惊动了周边。
王君昊刚开始还想让李善远离战场,等尘埃落定之后再现身,但李善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夜袭破营只是个开始,这一战之后的某些事更重要。
除此之外,李善也想过,自己将所有的三百亲卫全都投入,只留下了朱八为护卫,如果不接近战场,一个不好自己被苑君章手下发现,那局势就太尴尬了。
难道让刘世让、王君昊将自己换回来?
“还不错。”李善笑着看向一旁的苑孝政,“势如破竹!”
此战,李善只留下了崔信、元普二人,其他人都在这儿,包括了苑孝政……没有这个徒弟在,李善还真怕苑君章脑子发昏呢。
从入夜后启程,到适才袭营,苑孝政听李善从头到尾讲述了这一战的由来,这一战可能的经过,以及这一战的目的,他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张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后知后觉的苑孝政在心里想,送来的那么多玉壶春,李善应该是早有预谋。
的确顺利,非常的顺利。
范十一、王君昊、杜晓等人早就将突厥营地摸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今夜在破营之前,范十一先摸到了马栏处……因为这几日天降大雪,营地的战马都是集中管理的。
数百匹战马被驱赶冲入了突厥营地,狂躁的马群扰乱了营地,刘世让一马当先,抢在王君昊、杜晓之前,手持马槊破营,狂呼勐冲,如旋风一般席卷而过,如利刃切开黄油,几乎没受到什么强有力的抵抗,突厥人估摸着还没反应过来。
不得不承认,论冲阵勇武,王君昊、阚棱、杜晓均是骁将,但论兵法,却比不上刘世让这样的宿将。
刘世让定下袭营策略,自领百余骑兵率先破营,从营门处笔直杀入,凿穿营地。
王君昊、阚棱率百多骑兵斜向杀入,同时遣派杜晓率不多的骑兵拼命驱赶数百战马横向穿越整个营地。
只短短片刻间,整个突厥营地都陷入了混乱,三百亲卫用汉语、突厥语高声呼和,大砍大杀,犹如一股钢铁洪流,使营地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只不过壶中翻滚的并不是水。
此次赴马邑,三百亲卫均携带明光铠,别说如今无马的突厥兵,即使是突厥骑兵也难以正面相抗。
铁骑所过之处,飞溅而起的积雪伴随着鲜血,哀嚎声响彻云霄,处处可见血肉模湖,突厥兵只觉得整个营地前后左右到处都是敌军的身影。
沉重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朱八紧张的提醒道:“郎君,左右营地都出兵了!”
李善眼角余光扫了扫,两条火龙正迅速靠近……而远处的马邑也颇有骚动,城头处点燃了大量火把,也不知道苑君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在如今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