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祈泠就被秦嫣催起来。
祈泠先去洗漱,回来后催姬以期。
姬以期扯了被角蒙头赖床,祈泠坐在床沿推她,“今个归宁呢,回来再睡。”
“好困的。”姬以期滚到里面。
祈泠躺倒去捉她,“还不是你,非要拉着我谈心,越说越精神,我想睡你还不让。”
“我睡不着嘛。”姬以期闷在被子里回她。
祈泠掀她被角,“睡不着就起来。”
“我是说昨晚。”姬以期跟她抢被角。
祈泠按住她,挨得很近,“到底起不起?”
语气有点重。
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姬以期笑嘻嘻,“起,亲我一下就起,不要太敷衍。”
祈泠毫不犹豫地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姬以期刚要瘪嘴,祈泠道:“你没洗漱。”
“嫌弃我?”
祈泠诚实地点头。
“哼,没意思。”姬以期轻而易举地摆脱她的禁锢,坐起身靠着床头。
祈泠让位给姬家送来的侍女秋榆,秦嫣走近。
秋榆服侍姬以期洗漱更衣,姬以期喊了祈泠一声,“过来过来。”
祈泠疑惑地走回去,姬以期坐在床边,衣裳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白净的玉足摇晃着,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只有一双眼睛明亮。
“怎么了?”祈泠问。
姬以期示意她低头,祈泠微微俯身。
纤手勾着她腰带,姬以期给她理理微乱的衣襟,“要等我哦,不许先跑。”
祈泠失笑,“我能跑哪去。”
腰带弹回去,姬以期脆声,“反正我要看见你。”
“好。”祈泠笑着应。
秦嫣在边上,垂首而立。
姬以期催促秋榆,好像刚才赖床的不是她。
祈泠坐在她对面的圆桌前,手撑着脸看她。
本以为成婚之后是无尽的麻烦,但现实给了她一巴掌,成了家到底是不一样。
以前的东宫,只有冷清空虚,秦曦过来也不乐意待在这,总会拉她去外面玩。
东宫于她,是个巨大的囚笼。
可现下,囚笼里多了欢声笑语。
因为姬以期。
祈泠眼底满是笑意。
一旁的秦嫣冷眼瞧着,与这氛围格格不入。
很快,姬以期收拾好,高高兴兴地拉她用早膳。
午膳要在姬府用,不好吃得太饱,所以两人只稍稍用了些就开始为归宁做准备。
祈泠亲自清点回门礼,姬以期给她介绍姬国公和国公夫人的脾性以及其他一大堆亲戚。
虽然身为太子的祈泠完全没必要了解这些,但她还是想听,姬以期也就给她讲,顺便复习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们。
她回京之后最讨厌的就是记这些亲戚之间的关系,但母亲说她想嫁给太子就必须要有大家闺秀的体面,记这些人是最基本的,迫不得已,她只能埋头苦记。
祈泠着重关注她的父母,因为那些令姬以期头疼的繁杂关系她一清二楚。
姬国公是当朝太尉,位高权重,京城的禁军八校尉有四位都出自他麾下。
其余四位,被剩下的四大世家平分。
国公夫人则出身顾氏,论辈分还是顾昭姑母。
然而,在家里,积威甚重的姬国公却是个十足的女儿奴,什么都宠着惯着,相较之下,国公夫人反而扮演了“严父”的形象。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娘亲。”姬以期一本正经,“她教会我很多东西,平时也比爹爹更关心我的冷暖,虽然她不会说。”
溺子如杀子,姬国公对姬怀远和姬广白可严苛多了,生怕他们成不了才。
姬以期在外面呆了十几年,见过无数人间冷热,深知只有自身强大才是最有用的。
她决不是一时脑热就要死要活地凭着姬家权势向祈泠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