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方姨,封建余孽在你这儿残留太重了,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口一个下人?你这么教育,难怪小礼不懂事。”
方兰原本气得不行,听到顾修义这么说,忽然琢磨出了点别的味儿:“你……什么意思?”
顾修义笑了笑:“小礼不是大学快毕业了吗,出国深造一下怎么样?”
“那怎么行!”方兰失声,一直维持的假象在这一刻破裂:“他毕业了是要进公司的!”
“这事儿不急,”顾修义淡淡道:“小礼自己也说能力不够,我送他出国也是为他好。”
“不、不行啊!”方兰声音颤抖:“小礼他从来没自己出过远门,那国外多乱啊……”
顾修义漫不经心:“不乱,我留学那么多年不也好好回来了吗,再说他是我顾家的儿子,出去还能受委屈不成?”
“就这样吧,”他直接抱起纪阮往外走:“我会让秘书整理各类大学的资料,小礼应该很快就能出国继续学习了。”
顾俢礼已经彻底僵在了原地。
方兰小跑几步扯住顾修义的袖子:“你有点欺人太甚了,就算、就算要送小礼出国,也该由你爸来决定!”
顾修义看着方兰穷途末路的样子,唇角的笑很平静:“如果你觉得告诉顾兆旭就能有用的话,请便。”
说罢再也不看那母子俩的表情,抱着纪阮神清气爽地大步离开。
手里的衣料蓦地被抽空,方兰踉跄两步,被顾俢礼扶住。
顾修义望着前方的走廊,目光空洞:“妈……所以我真的要被送出国了吗?”
方兰闭着眼,粗粗地喘着气不说话。
顾俢礼脑子像被抽空了一样:“我们告诉爸吧,爸一定不会让我走的!”
方兰缓缓直起身子:“你觉得顾修义现在还会在乎你爸吗?”
“可他、他总也有点话语权啊!”顾俢礼急切道。
“没用的,”方兰看向自己儿子:“他早就想好了。”
“什、什么?”
方兰眼窝深陷,像瞬间老了很多:“顾修义早就想送你出去了,放你进公司对他就是个威胁,今天只不过是借了那个小贱人的事索性挑明了。”
她推开顾俢礼的手,摇摇晃晃走出去:“就算不是现在,明天、后天、下个月,他还是会找借口送你出国的……”
·
“其实你早就想好了吧。”
回到家,纪阮洗过澡躺在床上,拿冰袋敷眼睛,一边慢悠悠地说。
“什么?”
顾修义坐在床头,正用纱布按压纪阮脚踝的伤口。
“我说,你早就想把你那便宜弟弟弄出去了,是吧?”纪阮戏谑道:“说是帮我出头,其实你心思也不少。”
顾修义轻笑一声:“我想送他走随时都可以。”
“但不能像今天这样一边骂人一边把人弄走吧?”
纪阮拿掉冰袋坐起来,撑着下巴看顾修义:“如果换成平常,按你后妈的难缠劲儿,你不得装着假笑和他们虚与委蛇半天才能搞定?哪有今天这么痛快?”
顾修义扯了扯嘴角,不答话。
可他要是不答,纪阮就能一直盯着他,把他盯穿。
顾修义叹息:“那你怎么想的?”
纪阮不爱动脑子,随口道:“我觉得挺好啊,其实按他的智商,就算进了公司也翻不出什么浪,主要就是膈应吧,讨厌的人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谁不恶心啊?”
顾修义被纪阮的用词逗笑,竖起食指在他白嫩的小腿上敲了敲:“用词粗鲁。”
他手指长,只用一根食指拍打纪阮的小腿,莫名带上了些说不清的暗示意味。
纪阮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被顾修义相当自然地握着脚踝拉住。
“咳,”纪阮挠挠鼻尖:“其实我还有一点担心的……”
顾修义抬眸,示意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