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什么都能接受。
可他咳得太厉害,除了抽泣完全无法进行交流,于是顾修义的那句话就成了救他于水火的及时雨。
纪阮泪眼朦胧连连点头,在顾修义肩头急切地连拍三下。
抱我抱我快抱我!
像骑马的时候拿鞭子狂甩马屁股。
顾修义:“……”
说不出为什么,但觉得有点奇怪。
·
别墅里,赵阿姨哼着小曲正要开始做晚饭,听到有人回来了,洗洗手迎上去,入眼就是身板笔直的顾修义,和——蔫嗒嗒挂在顾修义身上,像只被晒化了的小考拉的纪阮。
“哟!怎么了这是?!”赵阿姨连忙上前,轻轻摸了摸纪阮毛茸茸的发顶,“怎么了阮阮?”
纪阮最喜欢赵阿姨了。
听到声儿耳朵就动了动,从顾修义肩膀上抬起头,张了张嘴要说话,却被顾修义按着后脑勺塞了回去。
“没事,赵阿姨你叫个医生过来一趟。”顾修义说。
而后又看着纪阮的圆脑壳,凶巴巴:“不许说话,等下又咳我一身。”
什么叫咳他一身?!
纪阮气愣了,他咳的时候一直都捂了嘴的好吧!
不让他和赵阿姨说话还嫌弃他,纪阮拳头梆硬,狠狠发泄了一把在顾修义肩上,下一秒就被那人报复性地往上一颠,震得心肺疼,没忍住又开始咳。
顾修义把纪阮放到床上,等赵阿姨跟上来后就去外面洗手,等他再回来时,房间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纪阮被他颠出来的咳嗽没止住,赵阿姨坐在床边,抱着纪阮一个劲地哄:
“哎哟我们宝宝怎么出一趟门难受成这样了?”
“感冒了吗,还是热到了?”
“哎哟我们宝宝……”
赵阿姨一直都心软,又特别喜欢小朋友,尤其是纪阮这种长得可爱的,哪怕纪阮已经十八了,她依旧可以毫无负担地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儿,掏心掏肺地哄。
顾修义一直知道这一点,可亲耳听到那三句不离嘴的“宝宝”时,还是有点被腻得慌,狠狠捏了捏眉心。
赵阿姨腻歪就算了,难得的是纪阮也愿意赖在她怀里撒娇。
或许是赵阿姨身上的母爱氛围太浓了吧,纪阮这种很早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旦难受起来难免会格外依赖些。
想到这里,顾修义就对纪阮撒娇的行为做不出任何指摘了。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房间里的一老一少,赵阿姨手盖在纪阮背上,稍微带了点力道一点一点地往下顺,来回几次后纪阮咳嗽果然好了些。
原来是这种手法吗?
顾修义回忆起自己给纪阮拍背的力度,有点尴尬地掩唇咳了声。
赵阿姨哄了纪阮了一会儿,纪阮咳得虽然没有刚开始厉害了,但还是有点断断续续止不住。
她看向顾修义,愁眉不展:“小顾,要不你去倒杯温水,再把止咳糖浆拿上来一下吧。”
顾修义靠在门框上,脱掉了西服外套,白衬衫衣袖卷到手肘,衣领被纪阮抓得皱皱巴巴,解开了两颗扣子。
他冷冷淡淡的气质和房间里温馨的画面格格不入,明明是属于他的别墅,他站在里面却像个局外人。
顾修义微微怔了怔:“我?”
赵阿姨一顿,这才发现自己急昏了头,她哪使唤得动顾修义。
她连忙拍拍脑门,笑道:“这样小顾,你来抱着阮阮,我去拿糖浆。”
抱纪阮?
怎么可能。
这孩子太不安分,一到他怀里又抓又挠还锤人,顾修义一件衬衫被毁得七七八八。
抱他?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抱纪阮了。
顾修义转身出门:“糖浆……是在一楼储物柜吧?”
赵阿姨看到这一幕脸上就憋出了笑,冲走廊喊道:“对!储物柜二层左边的医药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