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没有表情的脸，冷漠地做出了拒绝交谈的姿态，“你等我想一想。”
“可以，给你十分钟冷静。”
说完，傅长焱径直开门下车。
他也需要十分钟时间，为临时知晓的变数重新规划未来。
车门开启之后，街角正在排队领咖啡的记者们顿时骚动起来，闪光灯频频，亮得人睁不开眼睛。
傅长焱没有过去跟记者打招呼，脚步在车边停下，随意地靠在车身上。
归功于豪车不凡的隔音功能，车内“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惊声尖叫变得十分细微。
尖叫一直持续了十分钟。
十分钟时间到，傅长焱准时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薄情寡义的冷淡小脸，“我好了，你上来吧。”
豪车后座空间极为宽敞，仍然在傅长焱坐进来的瞬间稍显偪仄。
海舒俞后知后觉惊叹他优于常人的体型，过于挺阔的肩背，过于紧实的大长腿，本体优势无可比拟，估计一拳能打三十个她。
海舒俞终于领悟，每每和傅长焱对视时，她内心深处隐隐冒出的恐惧来源于何处——
仿佛看见自己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洞窟中，后颈被巨龙扼住，尖利的龙爪一根一根划过凸出的骨骼，偏偏不一口咬下给个痛快，心满意足地看她盲目的逃窜、听她无望的哭泣。
……龙真的都好变态哦。
海舒俞沉默了一下，把自己脑补的恐怖血腥r级画面甩出脑海，回归和平但略显尴尬的现实，“所以，这么久了，我们都在含辛茹苦装人……”
“对。”傅长焱颔首，“没有意义。”
两个人对视一眼，双双从对方的眼睛里品出了一丝无语。
无语归无语，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海舒俞提出了第二个“所以”：“所以，现在是要怎样？”
傅长焱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摸出从结婚那天起就不存在实质意义的婚戒，重新戴上，“我需要一个非人类的结婚对象。”
太太圈也是生意场上极为重要的一环，他需要一个太太。
如果有选择，他并不想娶一个大脑空空的美丽花瓶，但谁让她好命托生在海家，谁让，她正好是一条人鱼。
能为他省掉很多麻烦。
海舒俞发怔地听他说完，再恍惚地回头望了望几步路外婚姻登记机构的大门。
大约二十分钟之前，他们刚从那扇门里走出来，拿到暗红色的离婚证小本本。
“先不要忙着拒绝，先听我说。”傅长焱不由分说将她手包打开翻转，东西零零碎碎倒在真皮座椅上，找出钻戒。
已经作废了的婚前协议约定，在离婚之前，双方都需要佩戴婚戒表明已婚身份，现在直接废物利用起来倒是方便。
没有商量，傅长焱便将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语气罕见的温和，“我们已经结过一次婚，不必再浪费时间精力商榷新的退让条款，更重要的是不必在对方面前假装人类，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是所有联姻对象中的最优选择。”
海舒俞理智上觉得他说得对。
她心心念念找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找到一个非人类伴侣么，再说了，如果傅长焱愿意和她复婚，她父母估计能开心得当场晕过去。
可是傅长焱这种公事公办谈生意的态度，让她有点不爽。骨子里，她还是向往爱情的，幻想中嗑生嗑死的美好爱情，滤镜一撤，只剩一桩寡淡的生意，没有心动，估计也没有心碎，索然无味，一眼能看到生命的尽头。
在发觉她似乎除了答应别无选择之后，海舒俞赌气地抱起手臂唱起了反调，“比起上一次结婚，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一次婚前协议，是不是应该多少分我一点财产？”
傅长焱看着她，语调上提简短“哦”了一声。
海舒俞的胃口被高高吊起。
“这不可能